若是此時,這人再向真祖邪神許願的話……
便無人能夠阻擋真祖邪神臨世,給這蒼生帶來巨大的災禍。
看著方歌漁逐漸蒼白下去的臉色,百裡安立即溫聲說道:
“方歌漁你不必過於擔憂,我想若那人當真還有許願的機會,真祖邪神方才便可無視空間規則,逃至那許願之人的內心世界之中,又何必居於十方牢籠之中。”
“你的意思是……”
百裡安沉思片刻,後道:“我懷疑,在十方劍傳承在你手中之前,便已經有人向真祖邪神‘許願’了。
而且……應該是三次願望都已許儘,祭淵自然也就無法繼續棲息於此人的內心之中。
亦或者,此人已經是個死人。”
方歌漁神情複雜:“可我不能理解,我娘親她那般心智堅定的一個人,她持身極正,嚴於律己。
十方劍在她的手中,更無讓人得到許願的機會。”
百裡安沉默了下來,並未再繼續說話。
方歌漁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事關真祖邪神,言辭不必太過忌諱。”
百裡安將身子坐直了些,定定地看著方歌漁:
“我並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隻是在十方城內的這些日子,我聽到了一些關於雪城主與你父親當年的流言蜚語……”
“你是說這個。”方歌漁神色倒是並無多大的波瀾,平靜說道:
“無風不起浪,那些人口中所道的流言蜚語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不錯,我娘親她心中慕許之人,並不是我父親,而是另有其人。
她與我父親聯姻,也僅僅隻是因為政治聯姻,她需要一個後嗣。”
說這話時,方歌漁麵色平淡至極,好似對於這段往事,並無多大在意的情緒在其中。
百裡安卻是聽得心裡分外吃驚,對於如此捕風捉影的荒誕傳言,竟會是真?!
方歌漁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似是覺得此事開始變得頭疼起來:
“你是想說,我阿娘為情所困,極有可能遭人所騙而疏忽大意,讓人乘人之危,向真祖邪神許下願望而不知?”
百裡安搖首道:“我……並不了解你阿娘的為人,但既然能夠將真祖邪神封印整整千年的人,我並不認為她會出現這等紕漏。”
方歌漁歎了一口氣,道:“你也不必將話說得如此婉轉,她是我的阿娘,我都不曾真正的了解過她。
儘管知曉她行事完美,性情高潔,可既然是人,總歸是有弱點的。
你所懷疑之事不無道理,我也不妨同你直說好了。”
“千年前,我阿娘一手創下十方城,鎮壓西北海的域外妖邪,一開始十方城的機甲術聞名天下,可卻並未用於商之一道。
當年的十方城,地理位置貧瘠,居於苦寒之地,人員稀少,大雪山連綿不絕,條件十分艱苦。
我的父親本是霧嵇山下的農夫之子,與弟弟也就是我如今的二叔幼年時分隨著父親上山打獵,卻遇見黑熊的攻擊。
爺爺為保護他們二人,死在了熊瞎子的獸爪之下,我父親為了保護二叔,故意激怒那頭熊瞎子,將他引遠。
一路奔跑徘徊,最後險些凍死在山中的時候,意外為我阿娘所救,再後來,阿娘發現他身懷上品靈根,是個資質上乘的奇才,便授以修行之法。
不知何時,我爹爹在她的教導之下,逐漸成長長大,對阿娘產生了男女之情。
隻是他知曉阿娘一心在封印十方劍上,一向對她又是敬大於愛,一時之間不敢表明心跡,隻能刻苦潛心修行。
為她打理好城中各番大小事務,將機甲術聞名天下,十方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以至於門客滿羅,城中客卿無數。
隻是……對於這諸多往事的具體細節,我並不知曉。
隻是聽家族之中的老一輩人說,我阿娘她原是打算想與我二叔成婚的。”
“你二叔?”百裡安心頭又是一驚,暗道這又是一場怎般狗血複雜的故事情節。
他麵色古怪地看著方歌漁:“你莫不是想說,你阿娘原本心許之人,是方蚩執事官?”
他記得在參加仙陵城城主考核之時,便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關於方歌漁的傳聞。
其實她並非是方佑城主所出。
方家兩位公子對她的態度也是十分詭異,疏遠。
方佑乃是符道天才,天生符靈,這才得以為雪城主看中,傳授修行之法,符道知識。
而方家兩位公子乃是他所出,在十方城重要的授符靈禮上,分彆覺醒了‘檮杌’與‘天狼’這樣的上古異符。
唯有方歌漁,身為十方城唯一的繼承人,卻遲遲未能覺醒出符靈。
以至於,讓不少人猜測,或許方歌漁並非是方佑之女,更有可能傳言,她極有可能是方蚩與雪城主所出。
想到這裡,百裡安的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了寒月照積雪下的那個手執梅花,踏風而來的溫柔女子。
他搖了搖頭:“我雖不知你阿娘,但我覺得,她不會做這種事。”
“不錯。”方歌漁眼皮兒一抬,“儘管我阿娘喜歡的是我二叔,但他們二人之間清清白白,並無半點齷蹉。
而且當年在大雪雪寒裡,我二叔他身體凍壞了半截,儘管後來有靈藥療養,雙腿恢複行走,可身子卻至此壞了去,並無生育能力。
這一點,卻是極少人知曉的,所以我,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百裡安道:“我聽聞,早年間,你二叔其實修行的天賦並不出色,甚至是平凡。”
方歌漁眸光閃爍:“可如今,他卻是十方城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強者,雖然隻是位居執事官一職。
但手中所擁有的權利,卻可以與我的父親抗衡。
如此算來,他倒是真有可能是這個許願之人。”
百裡安道:“萬事不可妄下定論,此事還是先暗中查查看吧。”
“嗯,此事倒也不急,既然今日祭淵並未借此許願之力逃離,說明不管這人是不是我二叔,那許願之人都已經失去了繼續許願的能力。”
百裡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在屋內折騰了足足一上午,此刻晴雪初停,山色之間渡上了一層淺淺的日光。
他笑道:“今日是海神祭,我陪你在城中逛逛吧?”
方歌漁伸著懶腰說道:“我先換個衣服,你去屋外候著便是。”
出身嬌貴的大小姐沒有收拾東西的習慣,生活能力更是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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