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青鸞?!”
秦慕青半邊身子幾乎都要急急探出樓台之上。
高台之上狂卷的淩厲朔風吹得眼角裂痛難以睜開,仍舊死死睜大雙眼,震驚地看著祭台之上。
隻見那終年厚厚積雪的鱗石竟是在那少年的掌下一點點融化成霧。
露出了原有的七曜水晶般的石體。
青色的鸞鳥衝天而起,帶起的巨大聲勢宛若地震一般,烈烈狂嘯的風聲了夾雜著鸞鳥的越鳴。
人潮如海的祭台之下,眾人在那狂風之下被吹得東倒西歪。
就連方歌漁金車前的仙獸獨角獸,亦是不安地刨刮蹄子,呦鳴不止。
百裡安自亂風中站定,黑發亂舞間,他慢慢皺起眉頭看著眼前厚雪融化的鱗石,心中陷入深深不解。
他可以認真起誓,他絕對沒有刻意到此打壓顯擺的心思。
他心中亦是清楚知曉,就連方歌漁都難以覺醒的符靈有多珍貴。
他心中有自知之明,儘管他對於精神力的領悟操控力有著非凡的悟性。
但他還不至於自大得認為自己能夠精通百家神通道術。
隻是難得海神祭見識一下這先代城主遺留下來的鱗石。
若能借此機會,萬一覺醒符靈也非壞事,若實在無緣,百裡安也不會覺得遺憾。
畢竟不論是太上道清劍決還是昆侖神交授他的鑒字訣還是中幽皇朝的詭道之術。
乃至青銅門、尊仙之骨、屍魔血脈這些等等都需要耗費巨大的時間與精力去鑽研修行。
若是再來覺醒一個符靈,難免有些顧及不暇,得暫時淺擱此道。
豈料手掌剛剛貼上去鱗石的那一瞬間,百裡安便生出一種自己仿佛成為了一柄鑰匙。
而這鱗石則是上了一把鎖的巨大寶山,手掌貼近,一股無形莫名的強大嵌合感隨之而來。
如同開啟密藏。
手掌所觸及的,好似並非一塊冰冷的石體,反倒更像是觸及了一片極其磅礴富有生機意識的溫暖靈魂。
那股靈魂之力強大、包容、宛若海納百川一般,循循彙入他心臟神府之中。
充盈的一股強大暖流將那顆微弱的屍珠細細包裹著,靈流不斷洗禮著屍珠裡緩緩流轉而出的血氣。
衝天而起的青鸞化為一道青碧色的神符光印,落入百裡安的眉心,隱而不見。
劇烈晃動的祭台恢複平靜,台下東倒西歪的眾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台麵。
那些外來者修士儘管不通符道,但對於這天地異景。
也已經猜測出台上那小子,多半是覺醒出來不得了的符靈。
樓塔之上,秦樓執事官遠遠瞧著這一幕,臉色莫名有些沉重的憂慮之色。
另一邊的尹白霜晃著自己手裡頭的酒壺,眼神明亮似火,黑發自亂風拂動中恣意飛舞,眸光含笑地看了自己身邊的嬴姬娘娘一眼。
“娘娘,你說這百裡羽那雙長在臉上的眼睛珠子是不是活喘氣兒用的。
我家小安分明是個能文能舞,氣運超凡的天才,怎麼在他手中養著,就給人生生說成了平庸之輩。
瞧瞧這氣勢,那仙界來的仙君都看傻眼了。”
嬴姬自行取過她手裡頭的那壺泥兒酒印了一口。
她的氣息微染清香酒意,唇畔沾染了些許酒澤,於天地亂相之中愈發顯得鮮紅瀲灩,惑人至深。
她自含威儀的鳳眸狹長眯起,自有一股說不出的落拓大氣,似笑非笑地看了尹白霜一眼:“那是我家的小安。”
尹白霜忽然發覺這個生得很是漂亮年輕的婆婆簡直小心眼兒得過分了。
往昔小安還未回來之前,她偶有路徑中幽探望這位女帝娘娘。
那會子還沉浸在痛失愛子的女帝娘娘對她這個唯一得到兒子認可的太子妃可是多有溫柔照拂。
每每她去往中幽時,即便嬴姬娘娘再如何性情乖張陰鬱,待她卻總是極有耐心嗬護的。
如今這寶貝兒子回來了,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到底還是兒子在當娘的心中天下第一重要,便是連其她女人的半點口頭便宜都占不得了?
說兩句‘我家的小安’又怎麼了,難不成還能真能將你那根正苗紅的寶貝兒子連盆一塊端走吃乾淨了?
尹白霜悄悄地努了努嘴,不再搭腔。
嬴姬將壺中泥兒酒飲儘,潑墨色的眼眸顯得愈發深黑,語氣有些琢磨不透。
“隻是,小安他能夠覺醒符靈,的確匪夷所思,他從未接觸過符道知識。
而且出生之時,我亦喚來朱雀賜福加護於他。
朱雀乃是九幽冥府神獸,朱雀性凶氣息含戾,為萬物所敬,卻不為萬物所親。
符靈對於朱雀氣息更是避而遠之,正常情況下,精通詭道之術者,根本不可能覺醒符靈。
更莫說能夠覺醒神符‘青鸞’了。今日之事,的確發生得有些蹊蹺。”
聽到這麼說,尹白霜後知後覺地皺起眉毛,道:“今日小安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知會不會引來有心之人的過分關注……”
嬴姬沉吟道:“好在他此刻借用的是太玄宗弟子的身份,即便有人想要過分關注,也不敢過於明目張膽地……”
話說一半,嬴姬微妙地沉默了下來。
察覺到異樣的尹白霜坐直身子,順著嬴姬深眯的目光遠遠望去。
隻見右側閣樓樓台之上一個手裡拎著隻肥兔子的妖豔嫵媚女人正眼巴巴地盯著祭台上的百裡安。
那眼神好似帶鉤兒的刀子似得,恨不得在他身上生生刮下一塊肉來。
這眼神,何止是明目張膽能夠形容的。
瞧著那千嬌百媚百般妖嬈的美人目光呆呆直勾勾,口裡的哈達子都快要掉在那兔子的肥腦袋上。
活像是一隻路邊餓了許多天的惡犬,在大寒天裡冷不丁地瞧見了一個散發著香氣的大肉包子。
若不是離得遠了,尹白霜簡直懷疑她是恨不得生撲上去抱著百裡安啃上一口。
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對一個男人露出這般神魂顛倒的……癡漢模樣來。
尹白霜與嬴姬兩人麵麵相覬,心中同時暗道,竟當人有賊人膽敢如此放肆,明目張膽地對彆人的夫君兒子)如此垂涎覬覦。
“嘶哈……嘶哈……嘶哈嘶哈……”
蜀辭那張七尾妖狐獨有的妖豔臉皮子滿是癡迷病態的駝紅色,眼角通紅猶如桃花帶暈,眸光迷離近乎癡迷如醉酒。
在那具婀娜多姿柔軟的身體中,似乎有種名為興奮躁動的血液在蠢蠢欲動。
她身體不安的扭動著,好似身上生了許多個小蟲子,軟乎乎的妖嬈身姿失了骨頭似的趴在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