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安無一不縱著她,寵著她,甚至帶著她奔赴心傷之地,東籬小築。
他亦是隨著她來到蒼梧少宮主的閨閣房內,帶著這膽大妄為的小宮主水深火熱了幾番。
此事一道,百裡安甚是顧念女子身體,可這一回,他卻同她一起奔赴,全無顧忌,徹徹底底地陪她瘋了一回。
雲收雨歇,兩人氣喘難定,共躺在一張軟玉榻上。
百裡安頭一次不講儀態,大咧咧地躺在榻上,手臂枕著佳人的腦袋。
墨陽寒止散落在榻下,屋內燃著幽幽燭火,屋外長廊傳來一陣腳步與話語聲。
“屋內的燭火燃了,莫不是少宮主回來了?”
尹白霜通曉摩棋殿的力量,不走正門回自己的閨房,對於山中弟子而言,也早已是常態。
隻是此番尹白霜去的是中幽,被嬴袖找了一回,尹大宮主數日以來,心中甚是不安。
一聽寶貝閨女回了,他隨即風風火火地趕至門外,徘徊躊躇一陣,這才敲門賠笑道:“嘿嘿,閨女這是回家困醒了?”
百裡安身子驟然緊崩,聽著那粗獷的嗓音,溫柔得掉渣的語調,他深深打了一個激靈,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尹白霜調笑道:“瞧你這點出息。”
百裡安哼哼兩聲,用腦袋拱了拱她,道:“說起來,我還是同你父親結拜過的呢,按照輩分,你得喊我一聲伯伯。”
“哎呀,那晚輩可真是大逆不道,將伯伯裡裡外外吃了個爽利。”
門外尹渡風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乖閨女,什麼吃了個爽利?你莫不是餓了,你想吃啥?爹爹這就去給你弄去。”
三年前,天璽劍宗那件事對他的寶貝閨女可為是打擊極深,比起那兩百年間,更像是個瘋婆子了。
尹渡風在自己女兒麵前行為舉止不由更加謹小慎微,深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她,叫閨女一下子想不開,也隨著那害人怨種一塊去了。
女兒要啥尹渡風無所不應,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給她。
眼下更莫說想吃東西了,乖寶兒有此等胃口,便是龍肉他也去屠了給她宰來。
屋內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了小宮主含混模糊的嗓音響起:“沒什麼,不過是從山下集市上瞧著小販手裡頭的糖葫蘆又大又圓,鮮潤可口,一時沒忍住帶回來嘗嘗罷了。”
“哎呀!”尹大宮主在外頭直搓手道:“山下小販的糖葫蘆最不乾淨裡,尤其到了夜裡,都是賣了一整天沒人要的醃臢貨,大熱天的外頭一層糖衣都融化了,隻剩酸氣,怎會好吃?乖寶兒,要不爹爹給你去山裡頭摘新鮮的山楂,親手給你做糖葫蘆?”
百裡安咬著下唇,黑潤明亮的眸子暈靄濕紅。
尹白霜笑出聲來,姿態慵懶嬌媚,朝著百裡安勾了一個眼風,讓他一陣臉紅心跳:“爹爹可真是沒見識,這山外的糖葫蘆人人都惦記著,山底下不知有多少人要同女兒搶呢。
而且這外頭的冰渣糖衣一時半會也沒那麼容易融化,酸倒是沒嘗出來,滋味卻是挺甜的。”
尹渡風一聽有人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同自己寶貝閨女搶吃食,氣得直拍大腿,張須怒道:
“山下那些沒見識的刁民,要老子在場,定將她們的腿個個敲斷了去!”
尹白霜輕笑道:“好啦爹爹,今日這糖葫蘆我吃得甚是開心,想要去找蘇靖耍耍,你先回去吧?”
“什麼?!你要找蘇靖?!”尹渡風這哪裡依得,急得就要推門進去。
尹白霜聲音再次傳來,卻已無了笑音,異常嚴肅:“爹爹,我讓你先回去。”
尹渡風動作一僵,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傷春悲秋地長歎了一口氣,
知曉拗不過女兒,若堅持多說,反而還會壞了父女之間的關係。
罷了罷了,女兒自兩百年前起,便一直不碰糖葫蘆的,今日忽然有此興致,怕是心中起了憋悶。
聽說太玄宗蘇靖那丫頭近年來連番擅入暗黑大陸,自不量力試圖尋找到王女司離的下落,來複活天璽劍宗那小子。
反倒觸怒了屍魔一族,舊傷添新傷,惹得一生沉屙難治。
修為荒廢了不說,這身子骨在這三年間怕已是徹底熬乾壞掉了。
常年需要借以太玄宗的長生池來療養傷勢,便是乖閨女上門找麻煩,吃虧的也該是那蘇靖。
至於蘇觀海夫婦,總不至於腆著個老臉,敢以老欺小吧?
隻是那蘇靖雖說成日裡生著個死人臉不討喜,卻也是個癡兒。
這人都死了三年多了,骨肉都被吃了個乾乾淨淨,魂魄碎的好似海灘上的沙子一般,粘都粘不回來不了,哪裡還救得回來。
尹渡風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好嘿嘿賠笑,連說若閨女打架沒有趁手的兵器可以去他房裡挑。
打架這種東西,要麼不打,要麼就要氣勢雄渾,不能帶半點虛的。
便是打殘了打瘸了都不怕,仙們中人,太玄宗反正有的是金丹妙藥,咱們可不能輸了陣仗。
尹白霜笑著回應說道,我隻是找她喝喝茶,吃點糖果子,不打架。
這不解釋還好,這反常的態度登時讓尹渡風冷汗之滾。
百裡安聽她語氣狀似玩笑,可麵上神色卻極其認真,問道:“這種時候,去尋蘇靖做什麼?”
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念頭。
尹白霜做捧心狀,嚶嚶哭泣:“所以最後一處我想去的地方,小安是不準備陪我了嗎?”
神經病啊!!!
竟還真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百裡安一頭黑線:“你莫不是還想在蘇靖前顯擺得瑟?”
尹白霜委身下來,趴在百裡安的身上,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隨意的姿態如畫中的仕女般風致楚楚。
她細細地盯著百裡安,目光幽黑無底,似有隱火跳躍:“蘇靖可是你我之間的故人,當年之事我尚未回敬於她,如此行事固然荒唐。
可如此一來,可以全無隱患地告訴蘇靖你是我的人了,徹底斷了她的念想有何不好?
當然了,還有一點是,我雖與她鬥了兩百年,可我從來不希望她無辜送死。
三年前她向百裡羽索要屍珠,妄圖前往暗黑大陸尋找王女司離下落,近年來,幾次三番差點隕落死在那裡,如果她知曉你還活著,想必不會再做蠢事了。”
百裡安先是沉默,神情似有感觸動搖,隨即又深感羞恥:“可即便如此,未免也太不像話。”
尹白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又不是沒看過,你同那女魅魔羞羞纏纏,我同蘇靖可是看見了,那魔君臉色都不知氣成什麼模樣了,這種事情,蘇靖怕是早已習慣了,隻是如果是我的話,對她打擊想來甚深。
小安要知曉我是有多麼討厭蘇靖,要我給她生的希望,我可是非常不甘心的。
我在救她的同時若是不狠狠捅上她一刀,叫她疼得痛入骨髓,我怕是沒有一日能夠睡好覺的。”
說到最後,尹小宮主嬌軟的俏容上浮現出一縷病態的陰陰笑意。
“這算什麼理由,我……”百裡安皮一緊。
“小安安~求求你了~~~”
尹白霜壓根不同他講道理,直接拿出女人的殺手鐧,將粘人的那股子纏勁施展得淋漓儘致。
百裡安使勁皺眉,即便曉得她是故意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仍舊給她吃得死死的,心軟得不行。
可一向受四書五經禮法受教的他,此事可真真是要人老命。
ps:瑟瑟發抖中,整改了好幾次,應該能過吧,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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