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要知曉,他並非是魔族更非魔修,而是一名實打實的人類體修武夫!
隻見劍主羽乘風而上,立於九天之下,腳踏虛空,目光如電,遠遠與昊農遙之相視,語氣森然,殺機畢露:“體修?!”
昊農摸了摸鼻子,麵上在笑,烏黑淳樸的眼眸卻是漆黑冷漠的:“萬人往末席弟子,昊農,見過天下劍主大人!”
“萬人往?”在如此生死之刻,聽到這個勢力名,劍主羽麵上竟是短暫失神一怔,眼底的鋒芒殺機也收斂了幾分。
他眯起眼睛,似是懷疑,質問道:“萬人往早已在七百年前的伏魔之戰中血戰犧牲,全門上下,無一生還!你說你是萬人往出身的弟子,豈非可笑?!”
萬人往,乃是七百年前一大宗派,門下弟子有萬人,故此取名萬人往。
是當年那個時代裡,為數不多且實力可於三宗一較高下的武夫雜修宗派了。
萬人往門下弟子皆是窮苦出身,且靈根資質平平無奇,卻有著居於逆境之中,砥節礪行的堅韌心性者。
萬人往的宗歸戒律不多,就兩條。
大苦寒,大度厄。
如果是劍主羽是在正道末法時代裡開啟了一個奇跡,那麼萬人往則是為天下武夫開啟了一個奇跡。
若非當年戰役,全門上下傷亡慘重,就連祖師都為戰犧牲,必然如今天下三宗,當該也有這武夫宗門的一席之地。
昊農哈哈大笑出聲,眼中似有淚光閃爍,笑容譏諷冰冷:“拜天下劍主所賜,當年令我師尊及門中弟子死無全屍,白骨寒徹,至今無人為之收屍。
唯有我這不成器的蠢徒,在師尊的庇佑之下,幸得帶領宗門內的無辜稚子苟延殘喘。”
劍主羽素來冷酷漠然的目光聽了這話,也不由染上了一絲沉重的悲痛之意:
“爾等亂世之中安護性命極為不易,今夕太平皆是建立於當年前輩的血骨之上,你若尊師重道,今日這番愚蠢行徑,屬實不該!”
“屬實不該?!”昊農厲聲道:“我來為我師長同門收屍,有何不可!”
他攤開手掌,斑駁碎裂的鐵屑仿佛受到某種同根同源的氣機召引一般,緩緩浮遊過來。
昊農眼底情緒漸漸平複,直至死寂:“七百年前,玉嶺關一戰,我宗門上下一代英傑皆為百裡羽你一手掀起的戰役儘心儘力的廝殺,是為正道而戰!
可結果呢?!在你們這些煉氣修士們的心中,我們體修武夫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正魔兩道,四海諸國的戰火一戰便是數百年,我們萬人往弟子不知被你們這些仙門人士當成炮灰城牆來利用了多少次,我們有過半分怨言嗎?!”
劍主羽目光沉壓:“閣下不覺得此言過激偏頗了些嗎?戰爭必有傷亡,便是我天璽劍宗,當年犧牲弟子也是不計其數,若是因此記恨生出仇視之心,你便不配自稱萬人往弟子!”
昊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縈繞在手掌之間的鐵屑都在細微的振動起來,臉色也隨之猙獰。
“我不配?難道你百裡羽就配成為這天下劍主了嗎?怎麼了?這副殺氣森森的模樣,是見我斷了這星索,要毀你劍山,你想殺我?可是你配嗎?”
昊農聲聲質問,字字泣血含恨:“百裡羽,我且問你,何以生在世俗凡塵之山能夠千年不墜不沉?當年大戰,九重天域星索本以被魔宗宗主昭河斬斷,早在七百年前這天山就該沉歸大地!
百裡羽!你敢不敢對你的徒子徒孫們說說,如今支撐著天山的十三道星索,究竟是哪些人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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