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瞮span那隻狗爪子卻忽然離開了她發疼的臀部,指尖在洗雪劍劍柄出輕輕一點。
語氣帶著幾分不喜地訓斥之意:“給我老實呆著,不許出來搗亂!”
洗雪劍瞬間停止了劍鳴,劍格與劍鞘之間竟是自封出一道風牆。
無論雲容如何發力,竟是再難讓劍出鞘。
雲容睜大眼睛,過真不愧是劍癡,瞬間忘了方才被人教訓打屁股的恥辱。
她滿心驚訝地扭過脖子看著百裡安:“你怎麼做到的?”
已經強耐不住要出手的劍主羽也是目光深深一凝,犀利費解。
百裡安睨眸看著她,手臂發力將她平整整地抬了起來,與她四目相對:
“你若乖一些,我日後便與雲容姑娘夜夜參悟劍道,為你解惑可好?”
他很平靜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聲音也及是平淡,聽不出半點旖旎之意來。
可偏偏“你乖一些”,“夜夜”這樣的字眼卻是非比尋人,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便是雲容這樣腦子裡不裝情愛之事的人,也聽出了他言語之中的曖昧之意。
雲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被哪家小東西這般肆無忌憚且理所當然的調戲過。
心魔惹下的禍端,憑什麼由她來背鍋?
還是說,被女人睡過的小男人都是這麼黏人要命的嗎?
雲容可並非任人拿捏調戲的軟柿子。
她一掌輕若煙雨般的推在百裡安的胸膛上,借勢翻身旋轉,黑紅相間的裙擺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大圓。
雲容瀟灑落地,眉頭卻仍還是緊緊蹙著的:
“你以為現在是在同你玩小孩子過家家嗎?!方才你為保昊農一眾,是何等知明裡,懂大義。
你阻止昊農破壞天山,想必也是清楚知曉,若十三劍魂死去,蒼生必然大亂。人命關天,眼下可容不得你胡來!”
百裡安道:“我組織昊農行事,的確是因為知曉天山的重要。”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
“可是天山不如你重要。”百裡安截斷了雲容的話,神情平淡至極,眸光明亮至極。
他聲音平靜且霸道:“我不允許你尋死,更不許有人犧牲你。”
他定定地看著雲容,向前邁進了一步,伸出手,再無一絲忌諱地拉住了她的衣袖:“你若還是不聽話,我便也搶你一回。”
平靜且堅定的目光,不講道理的話語,是雲容最討厭的自大態度了。
可不曉得為什麼,她此刻竟是無端有著遭不住小屍魔的目光注視。
這家夥,平日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吃草的小綿羊。
實際上凶狠咬起人來,卻是一頭不吐骨頭的小野狼啊。
雲容最忌被人威脅,她惱羞成怒地抽回自己的衣袖,道:“你敢!”
純良無害的小屍魔,不聽話了,要玩山大王搶親壓寨夫人的戲碼了。
劍主羽目光從洗雪劍上收了回來,被百裡安這目中無人的一句話氣的臉色鐵青:
“豎子是欺我天璽無人了嗎?!”
原本已經決心赴死成就大道的劍主們如何料想得到事情竟還有如此變故。
沈盞詫異道:“小師弟竟然還真的是為四師姐而來的啊?”
雖說早就所知,可畢竟百裡安這幾日在山中的表現過於平淡,與雲容相交甚少。
她們隻是在雲容的畫像中知曉的小師弟。
卻不料雲容在小師弟心中的分量也是如此重要。
竟為了她,敢公然與天璽劍主對抗?
這份心性,可真是了不得了。
隻是四師姐這彆扭態度,又是怎麼回事?
斷鋒劍追羌皺了皺眉:“這小師弟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是嗎?”三劍菁狂卻是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小師弟挺有意思的。”
“三師兄這話什麼意思?”
“瞧瞧看好了,小師弟性格看似溫吞,可這股護犢子的勁兒,可頗像當年的贏姬娘娘。”
聽到提及“贏姬娘娘”,姬裴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了百裡安一眼。
“搶人?”雲容看著百裡安一本正經的模樣,失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要如何搶人了。”
百裡安抿了抿唇,道:“你並不想死。”
雲容一怔,旋即平靜道:“在這世上,無人想主動尋死,隻是職責所在,我等天璽中……”
“這並非是你的責任。”
百裡安目光嚴肅:“天璽宗主收弟子三千,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而非是陷入兩難之際,犧牲名下弟子之命,去守護維持這虛無縹緲的天山。
十三劍魂死寂,天下劍道失孤而亡,我知曉你想要保護天山魂索的決心,可這並非是你自棄赴死的理由!”
雲容剛要反駁,百裡安在此厲聲質問道:“若非宗主下令,你可會主動兵解獻身?!”
在這一聲質問下,雲容發現自己竟是說不出話來。
百裡安替她回答:“你不會,因為你心中清楚,此事有著更好的解決辦法。
若能得宗主點劍宮,斬九龍,天山劍塚自然相安無事。
再不濟,在不點劍宮的情況下,天璽上下無人能夠奈何得了那八隻蛟龍。
可有宗主在,有天璽十三劍在,不難以守護山中弟子,平安轉達至安全之地。
因為你心中清楚,隻有眾生芸集,才會有今日的天璽劍宗。”
百裡安看著雲容的眼睛,幾乎要將她的內心看穿:
“天山崩塌的後果忽然可怕,但其實在你心中,卻絕非真正的滅頂之災。
一個真正對於劍道而癡心驕傲的你而言,劍魂死寂,並不是一件能夠讓你感到絕望的事。
甚至你還會從中感受到莫大的挑戰性。
你是一個無比強大且自負的人,不會像宗主那般將一切信仰與異樣寄托在天山劍塚之中。
你之所以選擇從容赴死,隻是因為這是劍主的命令,你無法違背,也不能違背。”
“僅此而已。”
寒涼的風貼地而卷,山中寒霧漸濃,小道間吹起一層彌散的塵雪。
雲容被風吹得寒涼的手指微微一顫,似起回溫。
百裡安立在三步之遙望著她,微微一笑,夜風吹動他的衣衫,遠方的風雪在他的身後連綿飄墜。
他的目光近乎是溫柔的:“你無需違背命令,因為他的命令,由我來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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