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新名詞,青登的眉宇間迅疾地升起一抹惑色.
好在桐生很快地就對這個組織展開了詳細的解釋."法誅黨——一個……"桐生的話音忽地頓住.
同一瞬間,桐生一直噙於嘴角的淡淡笑意消散了不少.
他貌似是在思考該用什麽辭藻來對這個組織進行合適的形容.過了好半刻之後,才聽得桐生幽幽地說道:"一個……很喪心病狂的組織."
"法誅黨有著極出眾的情報保密手段."
"我們葫蘆屋已經跟法誅黨鬥了很長久的歲月,從未懈怠過對他們的情報收集,但直到現在,我們都對法誅黨知之甚少."
"他們的總部位置\組織人數\組織的最終目的……一切成謎."
"目前唯二能夠確定的事情,就隻有他們的部份乾部的名字,以及他們都是一幫毋庸置疑的瘋子."
"法誅黨的首領及所有乾部級的人物,都會給自己取一個代號.""他們所采用的代號,皆為神話故事裡的那些凶惡妖鬼."
"在以凶猛妖鬼為號的同時,他們還會在自己的背上,刺下他們用作自己代號的妖鬼的紋身."
"橘君你們之前所對陣的那個鐮鼬,就是法誅黨的乾部之一."
青登這時想起鐮鼬在撕下他上身的衣服後,所露出的那紋滿一整張背的鐮鼬紋身.
"法誅黨的首領,代號"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之下,是三大乾部:"大嶽丸"\"酒吞童子"和"玉藻前"."
"地位次於三大乾部的,是以"羅刹"\"海坊主"為首的中層乾部們."
"再往下,就是"鐮鼬"\"煙煙羅"這樣的最下級的底層乾部."
"目前知道具體長相的,就隻有"酒吞童子"\"鐮鼬"等寥寥數人."
"其餘人都是隻知其名,而不知其貌,連年紀\性彆都不清楚."
"以他們的首領"八岐大蛇"為例.我們到現在連"八岐大蛇"的性彆都沒有弄清楚."
"收集到的情報都五花八門."
"有說"八岐大蛇"是劍術已達無雙之境的大劍豪的."
"有說"八岐大蛇"是能左右開弓,能同時使用兩把左輪手槍而且百發百中的神槍手的."
"有說"八岐大蛇"是能於談笑間,讓檣櫓灰飛煙滅的謀略家的."
"還有些特彆點的,則說"八岐大蛇"是一個其貌不揚,手無縛雞之力,連劍該怎麼握都不知道的矮胖子的."
"很明顯——這是法誅黨故意放出了大量似是而非的消息出來,故意擾亂我們的情報搜集."
"法誅黨大約是在10年前開始頻繁地活動."
"他們四處資助或開展能擾亂人世的各種活動."
"比如:欺騙農民們發動無謀的\隻會送死的一揆."
"大舉資助全國各地的雅庫紮,或是將這些雅庫紮收編法誅黨的下級組織,或是直接讓這些雅庫紮去開展各種暴力活動,擾亂城町或鄉間的秩序."
"偷偷放出牢獄裡監押的可怕罪犯,讓這些重獲自由的毫無人性的罪犯繼續去為禍人間."
"等等等等……"
"一言以蔽之——正常人類該乾的事情,法誅黨從來不乾.喪儘天良的事情,他們都挨個兒做了個遍."
"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法誅黨為什麽要這樣不知疲倦地做儘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就如我剛剛所說的,法誅黨有著極其優秀的情報保密手段."
"縱使做儘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法誅黨的存在依舊沒讓包括江戶幕府在內的所有人及組織發現."
"他們牢牢地隱藏於幕後.""在黑暗中給人世帶來血雨腥風."
"我們葫蘆屋也是直到6年前,才在偶然間發現了法誅黨的存在已經他們所整出的這種種暴行."
"主公她是個心地很善良,正義感很強的人."桐生露出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好笑事情的笑容.
"對於那些不乾人事的人與組織,主公都是抱以"必須將他們斬儘殺絕"的態度."
"雖然主公常拿"我隻是不想讓這些家夥擾亂了眼下這種安定的經商環境"來作理由,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主公用來遮掩內心真實所想的借口而已."
"主公之所以那麼上心地對付那些惡人\惡劣組織,原因無他——心中的善良使然而已."
"因此,在6年前於偶然間發現了法誅黨的存在後,主公她便不求回報,不知疲倦地對法誅黨展開曠日持久的鬥爭."
"我就是在這樣的緣由之下,來到江戶開設了這間千事屋."
"一直以來,法誅黨都是在西國和京畿有著較為頻仍的活動."
"但近些年,我們收到確切情報:法誅黨在東國這邊的活動,似有逐漸頻繁的趨勢."
"於是,主公便派我來江戶暗中追尋法誅黨的動向.""以上,就是我的真實身份了."
語畢,桐生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給青登留足了消化信息的時間.
從桐生正式開腔,再到桐生現在閉上嘴巴……統共隻過去了20分鐘都不到的時間.
但就是在這短短20分鐘都不到的時間之內,青登所收到的信息量直接大到讓大腦因難以負荷而處於"半宕機"的狀態.
直到好一會兒,青登才漸漸從巨額信息量的衝擊下緩過了神.
"……那阿舞實際上是被派來協助你調查法誅黨的嗎?"青登問.
"不."桐生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少主她就單純地是被主公給派到我手底下鍛煉而已."
"少主和你一樣,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法誅黨"的存在,知道自己的奶奶原來一直在暗中與這個組織展開鬥爭."
青登的雙眼因驚訝而圓睜,他連忙扭頭去看身旁的木下舞——木下舞和他一樣,臉上掛著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去的驚愕.
"阿舞,你不知道法誅黨,不知道你奶奶一直在暗中對付這個法誅黨嗎?"
木下舞訕笑了幾聲:"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桐生先生的真名原來是"間宮九郎"……"
"我隻知道桐生先生是陪伴了奶奶七十多年的老部下,劍術很高超,為人可靠."
"自我被奶奶給收養起,除了奶奶等極個彆人以"這是昵稱"為由而常喊桐生先生為"九郎"之外,其餘的人都是稱呼桐生先生為"桐生"\"桐生先生"的……"
"雖說"間宮九郎"的名號不算家喻戶曉,但終歸還是有著那麼一點名氣."桐生微笑著做出補充,"頂著這一名號,做起很多事情來都很不方便,所以在少主還未出生時,我就開始頻繁地使用這個化名了."
"為避免泄密,全葫蘆屋上下,也隻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抱歉呀,少主,一直這樣瞞著你."
"桐生先生!"木下舞急聲道,"為什麽我以前從未從你和奶奶那兒聽聞過這什麽法誅黨的事情啊?"
"少主,這是主公的意思."桐生不急不緩地解釋道,"主公認為你以前年紀尚小,還不需要去知曉這些小孩子不該知道的事情."
"主公計劃著等你長大些後,再將這些事情告訴給你."
"在橘君於仁醫堂內養傷的這段日子裡,我向位於大阪的主公傳信了,詢問是否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給你."
"我與主公目前都一致認為:現在已經到了可以將關於法誅黨的一切都告訴給你的最佳時機."
"所以我今天才留你在席,讓你和橘君一起來聽聽我們葫蘆屋目前所保有的這最大的秘密."
身為葫蘆屋千金的木下舞,竟然並沒有比他知道的多……這著實是令青登感到有些吃驚.
青登嘴唇微抿,整理\概括著自己目前已知的情報.
簡單來說,就是桐生老板所背靠的組織,是一個明麵上從事各種經商活動,暗地裡一直致力於維護社會和平安定的名為"葫蘆屋"的商家.
最近幾年來,他們一直在暗中對付一個據點\人數\組織目標全部成謎,專門從事各種恐怖行動的神秘組織"法誅黨".
簡單地收拾了下思緒與情緒後,青登深吸口氣,拋出下一個問題:"桐生……間宮……"
青登猶豫著現在是該一如往常地喊"桐生老板"還是"間宮先生"時,桐生微微一笑.
"橘君你像往常那樣喊我桐生老板就好.反正名號也就隻是一個稱謂而已.怎麼喊都不重要."
"那……桐生老板,為什麽你那天晚上會那麼及時地出現?你該不會……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著阿舞吧?"
青登的後半截話雖是疑問句的句式,但語氣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青登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能解釋桐生那天晚上為何能夠那麼及時地現身救場.
而桐生接下來所說的話,印證了青登的想法.
隻見桐生含笑點了點頭,然後目光一轉,看向木下舞.
"少主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在乾些什麽事情嗎?"木下舞的嬌軀猛地一抖.她揚起目光,眼神瑟縮地與桐生四目相對.
小臉蛋上,掛滿了驚訝\不敢置信……
"桐\桐生先生,您您\您早就知道了嗎?什麽時候知道的?""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了.""最開始?"
"顧名思義,就是在你決定於江戶劫富濟貧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家少主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怪盜·貓小僧."
木下舞的嬌軀再次猛地一抖.
心緒和表情都霎時進入極度混亂的狀態的她,用顫巍巍的聲線,弱弱地對桐生發出新的追問.
"桐生\生先生,你\你沒將我的這些事情,告\告訴奶奶吧?""你覺得這種事情,我有可能不和主公彙報嗎?"
木下舞立刻像鴕鳥一樣,小腦袋緊緊地埋在胸前."那奶奶她怎麼說……?"
"主公既不支持,但也不反對."桐生衝木下舞露出很有親和力的笑容,"你有自己的夢想,並且願意為實現夢想而奮鬥,這讓主公很欣慰."
"但主公她又不想讓你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畢竟江戶的藏龍臥虎之輩,實在太多了."
"雖說少主你的拳腳功夫練得很不錯,在同齡人裡也算佼佼者,但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在哪天遭遇意外."
"所以,幾番權衡之下,主公就隻能來辛苦我這個92歲的老人家了."
說到這,桐生長歎了口氣,眉眼間掛著些許的無奈之色.
"每逢你以化身貓小僧"外出走動",我都會偷偷地跟在你的身後,對你暗中施加保護."
"不得不說——少主你的身法真是越來越精湛了.""近些時日,我常常遇到追不上你的窘況."
"原來是這樣……"青登長出一口氣,"也就是說——桐生老板,我與阿舞此前所對陣的那個褐袍人,果然就是你嗎?"
桐生嗬嗬一笑,聳了聳肩."我當時本來隻想把你們給甩掉的."
"但我果然是老了,根本跑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隻能夠用一些……略微粗暴的手段來讓你們停止對我的追擊了."
又一個謎題得到解答.
擁有永世天賦·"無惘之八幡"的人……果然就是桐生老板!青登的眸光因情緒的激烈蕩漾而微微閃爍.
"橘君,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桐生移動目光,掃視青登和木下舞的臉,"少主你也是,如果有什麽想問的,可以於現在儘情地發問."
"……桐生老板,我還有一個……小問題."青登微微沉下眼皮,眼睛直勾勾地與桐生對視,"據我朋友所說,"斬艦劍豪"間宮九郎精通拔刀術."
"年紀輕輕,就開發出了自己的獨門拔刀術:流光."
"在間宮九郎全盛時期的時候,他用他的流光砍人時,對方要直到被砍中後,才能聽到間宮九郎出刀的聲音."
"那天晚上,桐生老板你一擊打倒鐮鼬的那個招數……該不會就是這個"流光"吧?"
桐生用摻著些許訝色的眼神看了青登一眼.然後麵露古怪笑容地微微頷首."橘君,你這個問題……問得好."
"沒錯.我當時用來打敗鐮鼬的招數,確實就是我引以為豪的獨門拔刀術:流光."
"提到我的這個絕技……橘君,我恰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在今天和你說呢."
"嗯?"青登一愣.
"你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承襲我的衣缽呢?""哈?"
"或者我直接說得更簡單明了一點吧.橘君你有沒有興趣學習我的拔刀術: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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