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與“練”相互結合才能讓身體儘快地強壯起來,所以在荷包稍稍寬裕些後,青登便開始買肉來吃,並鼓勵試衛館的大夥兒一起來吃。
剛開始時,周助和阿筆這倆上了歲數的老人家還無法接受肉食,但好在近藤、衝田這倆人的思想非常開明。
對於青登所提的“吃肉食能強壯身體”的觀點,近藤和衝田本也是采懷疑的態度。
但在親眼見識到一直堅持吃肉的青登,身體的強壯速度確實是很快後,近藤就立刻轉變觀念了,開始聯同衝田一起勸導周助和阿筆“我們試衛館之後也多吃肉!”。
最終,在近藤和衝田的苦勸之下,周助和阿筆終於是被說服了。
現如今,試衛館的飲食結構變化,可謂是驟變,每天至少有一頓飯是有著很豐盛的肉食的。
多虧了飲食結構的改變,近藤以及目前寄食在試衛館的永倉等人的身體,全都肉眼可見地變強健了不少。
雖然因夥食費的劇增,使得阿筆的臉色有段時間相當地臭,但“吃肉強身”的策略是對的,近藤他們的身體確實是變健壯了不少,故而阿筆的臉色現在也不怎麼臭了,在撥錢買肉時也不再多躊躇和遲疑。
長期的健身以及合理飲食,使得青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身材纖瘦的狀態。
現在的青登,整個身子都“膨脹”了一圈。
手臂上漂亮的肱二頭肌與肱三頭肌、8塊腹肌整齊排列、一看就很硬很結實的胸肌,線條優美的背肌……整個上身沒有一點兒贅肉。
青登的肌肉都是那種小而緊、充滿爆發力的肌肉,並非那種“大而無當”的空有大小的肌肉,故而青登的肌肉雖發達,但身體並沒有壯碩到“人形肉山”的程度。
緊致的肌肉,外加上如勳章般“佩掛”在身上各處,向外人宣告著此人曾出入過多少生死戰場的疤痕,使得這具身體充滿了雄性的氣息。
在目光接觸到青登的精壯上身的一瞬間,左那子便像是大腦遭遇巨大衝擊而宕機了一樣,目光呆滯地直盯青登赤果的上身。
“抱歉呀,左那子小姐。”
確認那隻青蛙已經跳遠了後,青登一邊將剛剛不慎弄翻的水盆重新擺好,一邊以歉意的口吻對左那子接著說道。
“剛才有隻青蛙突然跳出來,嚇了我一跳,下意識地喊了一聲並將水盆給打翻了,把你也給嚇到了,不好意思啊。”
青登突然的出聲,令左那子回神了。
飛走的靈魂重歸身軀,宕機的大腦重新恢複運轉。
左那子先是後知後覺地連眨了幾下眼睛。
然後連忙收攏視線,並手忙腳亂地將身子轉回成背對青登的姿態。
“沒、沒事……你沒出什麼事就、就好。”
“嗯?”青登朝左那子投去訝異的目光。
左那子的語氣和神態不論何時都是那麼地優雅、從容。
因此,左那子的狀態但凡出現一點異樣,都是炳如觀火。
青登立刻就察覺到了左那子語氣的異樣。
隻可惜在抬眼朝左那子看去時,左那子已經將臉給轉回去了,所以青登沒能看到左那子的神情。
——左那子小姐這是怎麼了?
這個疑問剛從青登的腦海裡浮出,他就馬上因眼睛的餘光掃到了自己這正果著的上身而找到了答桉。
“呃……不好意思。”青登尷尬地乾笑了幾聲,將垂在腰間的衣服拉起並穿戴好,“讓你看到了一些……不雅的東西。”
“沒關係……”左那子小聲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你不必道歉。”
左那子的語氣已經恢複回了青登所熟悉的那種“大和撫子”、“優雅大小姐”的語氣……這讓青登稍稍鬆了口氣。
——左那子小姐原來這麼……清純的嗎?
青登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到比“清純”還要合適的形容詞。
僅僅隻是不慎看了眼男人的上身,就露出如此之大的反應……著實是讓青登感到有些訝異。
明明左那子並非是那種生長於深閨之中、連男人都沒有看過幾個的人。
青登忍不住地回想著左那子適才所展露出的舉止失措,心裡不由得以玩笑的語氣暗暗感慨:
——左那子小姐偶爾也會露出很不從容的一麵呢……
看不見左那子的正麵的青登,現在並不知道……左那子那雙自然疊放在膝上的素手,正因腦海思緒的混亂而輕輕攥著,眼睛像失焦了一般視線飄忽。
在劍館長大的左那子,自然是不可能沒看過半果的男性軀體。
常有一些練劍練熱了的門人,十分豪邁地直接脫去衣服,袒胸露背。
平日裡走在街上,也常有一些為生計而四處奔波的町人,將衣服脫得隻剩下身的布料。
然而——迄今為止所看過的每一具身軀,似乎都沒有青登的令人印象深刻……
這個時代的人,就是吃了不懂現代健身知識以及科學鍛煉的虧。
除非工作需要,否則靠手工業為生的町人們是不會去特地鍛煉身體的。
習武的武士們雖為了錘煉自己的武術水平而會特意地健身,但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科學且有效率的鍛煉身體。
許多人連最基本的營養攝入都不懂,或是雖懂但沒有能力做到。
因此,礙於知識水平以及財政狀況的有限,那些為提高武術水平而健身的人,多半都沒練出多少肌肉。
和那一具具“白斬雞”、大腹便便或是沒能練出多少肌肉的身軀相比,青登這副全是小而精的肌肉、毫無贅肉的軀體,自是令人相當地印象深刻。
方才轉身時所看到的一幕幕景象,不受控製地在左那子的眼前反複來回閃現……
——夠了!這種東西有什麼好想的!
左那子沒好氣地在心裡暗罵自己一聲,然後閉上雙目,努力放空大腦,不讓自己的大腦再去回憶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幕幕。
青登在左那子的身後,而左那子正專心地放空腦袋,所以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一人能有幸發現:有“櫻花”綻放了。
宛如被最高級的顏料暈染過一樣,左那子絕美的臉蛋正泛著可愛的櫻粉色……
……
……
因遭遇了被“左那子追求者軍團”找茬的意外,青登今日在小千葉劍館所待的時間,比預期的要長上許多。
在時間來到11點時,自覺似乎已經在小千葉劍館待太長時間的青登便決定動身返回試衛館。
得知青登想離開了,千葉重太郎立即於第一時間前來挽留青登,讓青登留下來吃個午飯再走,但青登去意已決。
於是乎,在左那子、千葉重太郎、千葉多門四郎以及蘿卜的出門相送之下,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今日的天氣,一如既往地酷熱。
在街上走沒幾步路,青登的身體便再次被大量的汗水所淌濕。
方才在結束了與小千葉劍館群英的戰鬥後,因還不怎麼渴所以忘記跟左那子他們要點水喝。
現在,在烈陽的照射下,身體水分再次流失的青登頓感口乾舌燥。
這個時候,青登忽地在前方瞥見一座熟悉的茶屋。
這座茶屋因離試衛館不算遠,賣的點心和茶水都很好的緣故,是衝田最愛來的茶屋之一。
此前,衝田跟青登強推過這座茶屋,還帶著青登來光顧過幾次……這座茶屋的茶水和點心的味道確實不錯,蠻合青登口味的。
看著這座衝田曾帶著他來過幾次的茶屋,青登躊躇了片刻,然後大踏步地向這座茶屋走去。
——喝杯冰涼的甜水後再回去吧……
心中這麼想著時,青登已經撩開了茶屋的門簾。
青登在位於某個不起眼角落的矮桌旁坐定,跟手代……一名年輕的少女點了杯甜水和一盤銅鑼燒。
茶屋跟和果子店的那麼多款點心中,青登最鐘意的就是夾有甜滋滋的紅豆泥的銅鑼燒。
但凡來到茶屋,隻要有胃口,必來一盤銅鑼燒。
等食物和飲品端上來,需要一點時間。
為了打發這無聊的等待時光,青登索性一麵做著桐生之前教授給他的“肺活量鍛煉法”,一麵繼續思考“劍之聖者”的天賦內容,即那個所謂的“武道至高境界”。
桐生直到現在都沒有告訴他為什麼要鍛煉身體的肺活量。
每逢青登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練肺活量”時,桐生的說辭永遠是微笑著說:“彆急,我之後會告訴你鍛煉肺力的用意是什麼的。”
儘管到到現在都對鍛煉肺活量的原因雲裡霧裡的,但青登還是乖乖照著桐生的吩咐,每天都會抽出大量碎片時間來做桐生教給他的那套“肺活量鍛煉法”。
不知不覺間,都已快養成習慣了。
一碰到類似於現在這種等食物和飲品端上來的碎片時間,就會不自覺地開始鍛煉肺活量。
——“武道至高境界”……這種事情,應該隻能去請教師傅還有桐生老板了……
礙於閱曆和知識水平的有限,青登就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獨自悟出這個“武道至高境界”究竟是何物。
思前想後,發覺還是去請教武道界的見多識廣的老前輩們才是正解。
青登目前所熟識的武道界老前輩,就隻有年近70的周助以及今年已經92歲的桐生老板。
這2位老同誌的歲數擺在那兒,而且還都在劍術上有著不低的造詣,見多識廣。
尤其是桐生老板。
這個感覺仍有著不少秘密在身的傳說中的大劍豪,就以知識水平而言,應該還在比他小上二十來歲的周助之上。
——之後找個時間去問問他們吧……
想到這,青登不禁暗歎了口氣。
此刻,青登由衷地感慨到:疑問真是一個接著一個撲過來,上一個疑問還未解決,馬上就又來了一個新的疑問……
2個多月前,和鐮鼬展開非亡即活的死鬥時,雖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成功放出“勢”了!
這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
明明從無人有詳細地告知過他釋放出“勢”是何等體驗,但就像人不用教也能天生地學會眨眼、哭泣一樣,自己在那個瞬間就是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受,自動就明白了自己放出“勢”來了。
在放出“勢”的同一時間,青登從鐮鼬的身上看到了那一股股分外神奇、能引導著他預判鐮鼬動作的“氣流”。
戰後,青登有試著再次放出“勢”來,並試著再次從他人的身上觀察到“氣流”。
但無一例外,全數失敗。
這說明青登還未到千葉榮次郎、千葉道三郎、周助他們那種能夠自由收放“勢”的境界。
至於“氣流”就更彆說了。
在與鐮鼬的戰鬥結束後,它就徹底地從青登的生活裡消失了,再沒有看見過它。
無意間釋放出“勢”也好,目睹到這些奇怪的“氣流”也罷,統統都超過了青登的大腦所能理解、思考的範疇。
“勢”倒好說,無非就是自己的實力目前已經到了可以接觸這一境界的門檻,但還不到周助、千葉榮次郎他們那樣的等級,所以隻能在無意識下不隨自己控製地釋放。
至於那個“氣流”就比較麻煩了……青登連想和他人討論都不知該如何討論……
這“氣流”感覺都超脫武道的範疇了……跟他人說自己能看到一種可以預判他人動作的“氣流”,那人家可能會把青登當成腦袋有問題的神經病。
簡而言之,因不知該如何開口的緣故,青登直至目前為止,隻在也同樣看到過“氣流”的會津侯劍術大賽結束之後,有跟周助談過“氣流”的事。
那時和周助的相談……毫無結果。
見多識廣、吃過的鹽比青登吃過的飯都要多的周助,也不知道青登所看到的那些“氣流”為何物。
現階段,適合與其談論此事,同時也有可能知道些什麼的人……就隻剩桐生老板了。
——等有時間和機會了,除了“武道的至高境界”之外,也跟桐生老板詳細聊聊“氣流”的事吧……
青登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這個時候,青登所點的甜水和銅鑼燒來了。
因為現在已臨近正午,來光顧茶屋的客人已漸漸多起來。
茶屋八成以上的座位都已坐滿。
空氣中溢滿人的交談聲、杯碗碰撞的聲音、吞咽飲品和食物的聲音,吵吵嚷嚷。
青登一邊就著甜水吃銅鑼燒,一邊為解悶而細聽著周圍人的談話的聲音,想聽聽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新聞。
在這個連報紙都沒有的時代裡,茶屋、居酒屋、澡堂這些人流密集的社交場所,是市井裡最重要的“情報獲取點”及“信息集換地”。
靠著天賦“風的感知者”所賦予的敏銳聽力以及強悍的聲音處理能力,青登的聽覺範圍覆蓋整座茶屋。
離他最遠的那一桌客人的談話聲,他都能清楚聽見,並且並不會因為收聽到太多的聲音而感覺身體難以負荷。
……
“哇,我屁股那兒長了個大瘤子,可疼死我了。”
“欸嘿嘿嘿,你知道嗎?吉原的霰草屋多了個新的遊女!那遊女的這兒可大了。”
“唉,這個月去太多次吉原了,錢又花光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老婆罵我、踩我的時候,我都莫名地覺得心情舒爽。”
“據說一橋派和南紀派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了。據說一橋派的人現在正在強推一橋慶喜就任為‘將軍後見職’。”
“‘將軍後見職’是什麼東西?”
“這你都不知道?你理解成‘副將軍’就對了。”
“嗬……真是亂世啊,強推一橋慶喜做‘副將軍’……明擺著是要跟大樹公爭權啊。”
“也不知道這個世道之後究竟會如何發展呢……”
“管他的呢!隻要彆妨礙到老子賺錢以及到吉原玩女人就行了。”
……
目前光顧這座茶屋的顧客,絕大多數都是男性。
不論是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都一個樣——男人聚集的地方,最常聊的話題無外乎就是女人和政治。
聽了老半天,也沒聽到點有意思的或是自己並不知曉的新聞。
青登頓感無趣。
就在他正準備聚攏心神,專心品嘗手頭的美食之時——
“總司,這就是你最愛來的茶屋啊……乾淨整潔卻又不失熱鬨,確實像是你會喜歡的店鋪呢。”
冷不丁的,青登忽然聽到了一道相當耳熟的女聲。
神情因詫異而猛地一怔的青登,連忙循聲扭過頭去。
在他身後的5張桌外,有一男一女正麵對麵地隔桌相坐。
“衝田君……?”青登輕聲呢喃出這一男一女裡的那名男性的名字。
這對男女,正是衝田姐弟。
因為茶屋現在的客人很多,走道上人來人往的,環境非常嘈雜,所以衝田姐弟並沒有發現就正坐在他們不遠處的青登。
一身綠衣打扮的衝田光背向青登,和衝田光隔桌而坐的總司自然就是正對著青登了。
因此正悄悄打量衝田姐弟的青登能清楚地看到總司的臉。
“……嗯?”
此刻,青登忍不住發出疑惑的都囔。
因為他發現:平日裡總笑容燦爛的總司,神情沉重。
一副很不開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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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果然是有用的,作者君的精神再度飽滿!昨夜一揮而就,久違地寫出了萬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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