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總之,多一個厲害天賦在身,總歸是一件好事。
至於這個新天賦何時能發動,該怎麼才能發動……這就留待之後再去慢慢考量吧。
“嗝……!話說回來啊……橘,你不愧是桐生的弟子呢!”
牧村的響亮酒嗝讓青登的意識回到了現實。
青登關閉係統界麵,轉頭看向牧村。
“在你拿起毗盧遮那,擺好流光的架式時,有那麼一瞬間,我產生了自己正與年輕時候的桐生交戰的錯覺。”
牧村一邊笑嘻嘻,一邊側移目光,掃視青登與桐生老板。
“毗盧遮那依舊不改往昔妖刀之風啊……”
牧村的視線定格在正被桐生放在右腿邊的紫鞘古刀上。
“那是當然。”桐生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畢竟,我每天都有在細致地保養它啊。”
說完,桐生左手撫鞘,撥開鞘口,右手抓刀,一寸寸地抽刀出鞘。
待刀身儘數離鞘之後,他以雙手緊握刀柄,舉起手臂,向天而立。
霎時,妖冶的紫光映滿了現場所有人的眼簾。
在桐生拔刀的瞬間,泛著紫光的刀身就像磁石一樣牢牢地吸引著青登的眼睛。
&n、遠長於一般打刀的刀身;刀麵偏窄,弧度很大;寒光凜冽,透著肅殺之氣;沐浴在寒冬的天光之下,刀刃的光芒更帶了幾分冷酷的氣息。
桐生曾跟青登介紹過:毗盧遮那所發出來的刀光,之所以會是酷炫的紫色,是因為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材質。
這個時候,桐生注意到了青登的視線。
“橘君。”桐生微笑,“你很喜歡毗盧遮那嗎?”
聽到桐生的這個問題,青登愣了一下,緊接著抿唇思考起來。
“……嗯。”須臾,青登下定決心般地長籲一口氣,然後堅定地點了下腦袋,“是的,我很喜歡毗盧遮那……不,不對,稱‘喜歡’似乎有點不太準確。應該說……我覺得我和毗盧遮那很有默契。”
在江戶時代的社會價值觀裡,被奉為“武士之魂”的刀是比家人、朋友還要重要的存在。
寧肯賣妻子、賣兒女,也不願賣掉腰間之物的武士,大有人在。
當著一個武士的麵,聲稱喜歡對方的佩刀……雖然這樣的言辭不至於會引人不快,但它就跟直接揚言“你的老婆好漂亮,我好想和你的老婆做朋友”一樣,會讓周遭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不過,思前想後一番後,青登還是決定把他的內心想法,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
“哦?”桐生挑眉,饒有興趣地反問,“默契?”
青登頷首:“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簡單點來講:在握起毗盧遮那的那個瞬間,我有一種……我和這把刀融為一體了的感覺。”
融為一體……是的,沒錯,就是融為一體!
儘管這樣的形容稍顯誇張,但一時之間,青登也想不出更好的詞句去代替了。
方才,接住桐生扔過來的毗盧遮那的那一刹,青登切實地感受到一種仿佛這把刀天生就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錯覺。
刀的長度、刀的弧度、刀的重量,都是那麼地完美,那麼地貼合自己的身體。
就像是這把刀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像是這把刀自鑄成以來,就是為了供自己使用的一樣……
人與刀的高度契合,直接化為了可觀的戰力。
因為與刀很有“默契”,所以青登感覺手腕都變得輕便了不少,揮起刀來更加快、更為有力。
憑著這股勢頭,青登一鼓作氣地成功擊飛了牧村的大太刀。
可以說,青登能在剛剛的戰鬥中一舉戰勝牧村,毗盧遮那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桐生安靜聽完青登的回答。
“默契嗎……”呢喃一聲後,桐生忽地一改話題,向青登問道,“橘君,你覺得對一名劍士而言,是人選擇劍,還是劍選擇人呢?”
“嗯?”
青登“嗯”了一聲,還什麼都來不及說呢,便見桐生嘴角微翹,自問自答答:
“我覺得啊……既是人選擇了劍,也是劍選擇了人。”
“既然你覺得你和毗盧遮那很有默契,那說明我的判斷並沒有出錯,你跟毗盧遮那確實很合得來。”
桐生一邊說,一邊把毗盧遮那收歸入鞘。
“橘君,你若是很中意毗盧遮那,那就好好努力吧。”
“等什麼時候我覺得你夠資格了,就把這把刀傳給你。”
叮——桐生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毗盧遮那的刀身恰好儘數回到鞘中。刀鐔與鞘口互擊的鏗鳴,回蕩在此時正呆若木雞的眾人耳畔。
青登、牧村和木下舞,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全都朝桐生投去震驚的目光。
“桐生……”牧村咋舌,“你打算把毗盧遮那傳給橘?”
“為什麼要用這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桐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嘴邊莞爾。
“我可是橘君的師傅啊。師傅把自己的衣缽傳給弟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毗盧遮那不是你的……”
說到這,牧村像是回想起了什麼,猛地閉上嘴巴,不再把話接下去。
桐生朝牧村笑了笑,然後把視線轉到青登的身上。
“橘君,我沒記錯的話,我以前曾跟你說過:毗盧遮那是某個殺孽極重的家族的家傳寶刀,出於這個緣故,人們認為此刀不祥,故稱毗盧遮那為‘妖刀’。”
青登點頭:
“嗯,是的,你有說過。”
“我有說過便好。現在,我再跟你多透露一點這把刀……還有我本人的一些曆史往事吧。”
桐生眼望遠方,麵露追憶之色。
“我想你應該多多少少也有猜到吧——我就是那個殺孽很重的家族的一份子。”
青登不動聲色。雖然他的內心已被“驚訝”和“果真是如此啊”的情緒填滿。
意識到桐生老板接下來要講的故事非同小可的青登,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並朝桐生前傾上身。
木下舞亦是如此,她兩眼直瞪瞪地盯著桐生的老臉,一臉好奇。
還是那句話:木下舞對於葫蘆屋的了解,並不比青登這樣的外人多多少。
在青登和木下舞的期待視線的注視下,桐生老板以像是在講睡前故事般的悠長語調,慢吞吞地侃侃而談:
“毗盧遮那是我祖父不計成本與代價,耗費了無數時間和心血鑄成的大寶刀。”
“依照我祖父所定的規矩,毗盧遮那絕不可外傳,它乃家族之寶,隻可在族內代代相傳,隻有家族內劍術最傑出的人,方有資格持有此刀。”
“按理來說,毗盧遮那是絕不可能傳到我的手上的。”
“因為在我還隻是一介毛頭小孩時,我就出於某些關係而脫離了家族。”
“隻不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在經曆了一係列意外事件之後,這把刀最終落到了我手裡。”
“本來,我是打算等家族內出現新的劍之達人時,就把毗盧遮那歸還給家族。”
“但是……自目睹、親曆了一些事情後,我改主意了。”
“家族無負其名號,族內人士各個都是劍技一流的斬人好手。”
“然而,族人們無一例外,皆是能力有餘,人品卻很不足。”
“遍觀全族上下,沒有一人是心誌高遠之輩。”
“不是隻想靠殺人來混口飯吃的懦弱之徒,就是以殺人為樂的瘋子。”
“將毗盧遮那交給這幫蟲豸,隻會讓寶刀蒙塵。”
“雖然我能得到此刀純屬意外,但它怎麼說也是陪伴了我數十年的好同伴。”
“論情論理,我都不願見它落入庸人、歹人之手。”
“於是,我下定了決心——破除門戶之見!隻把毗盧遮那傳給有資格握住它的人。”
說猶未了,桐生將目光從遠方收回,筆直地看著青登的眼睛。
“所以,橘君,你可要再加把勁啊。”
“你很勤奮,也很有天賦。”
“現在的你,已在武道一途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對此,我這個做師傅的倍感欣慰。”
“但,這還不夠。”
“你目前仍處於‘隻能斬凡人能斬之物’的水平。”
“等你達到‘可斬凡人不能斬之物’的境界時,我就可以放心地把毗盧遮那傳給你了。”
青登怔怔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可斬凡人不能斬之物’……桐生老板,此話是何意?”
“嗯……比方說:斬斷鋼鐵或戰艦的主桅。”
桐生澹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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