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彆愣著!快去砍下長州軍的旗幟!豎起我們的旗幟!”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應和聲,將士們一窩蜂地撲向那幾麵,揮刀將它們砍斷。
少頃,象征幕府的“三葉葵旗”、象征新選組的“誠字旗”,象征薩摩的“丸十字旗”,紛紛在天王山上樹立、舒展。
望著這3麵高高挺立的旗幟,將士們無不歡聲慶祝。
“贏啦”、“勝利了”、“長州人敗了”,類似於此的喊聲,響徹整座天王山。
在斬旗的同時,土方歲三親自帶人去尋找久阪玄瑞的屍身。
在搜尋無果後,他沉著臉移步至青登身旁:
“橘,沒能找到久阪玄瑞的屍體。看樣子,他多半是逃了。”
青登和土方歲三都是公私分明、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人。
土方歲三已經從“青登剛才怎麼了”的不解中緩過勁兒來,集中精力於眼中的戰事中——青登亦是如此。
“沒關係。我先前也說了,拿下天王山才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隻要能夠重創長州軍、拿下天王山,久阪玄瑞的腦袋就隻不過是一個添頭。”
說到這兒,他扭頭看向永倉新八:
“新八,‘清繳山上殘兵’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降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永倉新八用力點頭,朗聲稱“是”。
接著,青登扭頭看向齋藤一。
“阿一,我撥給你300人,你親自帶隊,在二裡範圍內找尋所有疑似是久阪玄瑞的人物!”
【注·裡:江戶時代的1裡約等於現代的3.924公裡】
“倘若遇見久阪玄瑞,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提著他的腦袋來見我!”
齋藤一輕輕頷首。
青登的目光落向尚未領命的土方歲三、總司和芹澤鴨。
“你們跟我來!戰鬥還未結束!我們要追擊長州軍!將他們往北邊的嵯峨天龍寺趕去!進一步擴大戰果!”
說罷,青登用力抖臂,振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然後一邊納刀歸鞘,一邊扭身離開此地。
土方歲三迅速跟上。
總司和芹澤鴨在愣了一愣後,也立即抬步緊追至青登左右。
戰事未完,還不是放鬆、分心的事情。
雖然自己現在恨不得立刻席地而坐,專心致誌地探究那讓人既愛又畏的“無敵狀態”,但目前還是先專注於眼前的戰事。
其餘諸事,之後再說!
……
……
天王山,北麓某處——
“呼哧……!呼哧……!呼哧……!”
“久阪先生!這邊!快!”
“這邊!往這邊走!”
“喂!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真的有路嗎?!”
“鬼知道!哪兒能夠下腳,就往哪兒走吧!”
“彆亂嚷嚷!若是把幕府的走狗們給引來了,那就糟了!”
翠綠欲地的山林之中,有一抹雜色正緩緩移動。
細看之後,才知這是長州軍的一股殘兵。
人數不多,約莫十來號人。
行色匆匆,滿麵驚懼,神經緊繃,草木皆兵。乍一看去,跟一般的殘兵沒什麼兩用。
可實質上,對幕府和佐幕派而言,這支看似不起眼的殘兵,乃當之無愧的大魚。
因為激進派的首腦、尊攘派的重要領袖久阪玄瑞,就在其中。
就跟長州軍的其他將領一樣,久阪玄瑞穿著精致的鎧甲和華麗的陣羽織。
怎可惜,其身上的這套漂亮行頭此時沾滿了血汙,顯得灰撲撲的,格外狼狽。
“……夠了,你們彆管我了,自己逃命去吧。像我這樣的無用之人,即使活著也隻是浪費糧食而已。”
說罷,他直接定住腳步,盤膝坐定,一副“我就這樣了,再也不走了”的模樣。
此時的久阪玄瑞,不論是口中所說的話語還是麵部神態,都充滿了強烈的絕望。
隻見他麵無表情,眼神麻木,視線發直,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像極了活死人。
他話音剛落,其身旁的某人立即喊道:
“久阪先生!您在胡說些什麼呢?!快起來!”
“久阪先生!您可是我們長州不可或缺的領袖啊!我們怎麼樣都可以!您絕不能死!”
他們抓住久阪玄瑞的胳膊,試圖拽起他。
然而,久阪玄瑞絲毫不為所動:
“夠了!我都說了,彆管我!”
“下關戰爭、八月十八日之變、池田屋……我敗了再敗,敗了又敗,從來沒有勝利過……”
“寸功未建,無顏去見鄉親父老……”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戰鬥下去了!讓我就此解脫吧!”
他語氣中的絕望之色更濃重了幾分。
望著久阪玄瑞的這副模樣,在場眾人紛紛麵露悲愴之色。
更有甚者,直接痛哭出聲,臉上充滿了哀傷。
身為久阪玄瑞的擁躉,他們如何不理解其心情?
對於此次東征,以久阪玄瑞為首的激進派人士全都抱持著“不成功,就成仁”的決心。
原因無它——他們先前實在是敗了太多次,已經敗不起了!
因此,他們亟需一場勝利,以此來提振激進派的士氣!提振尊攘派的士氣!
即使不能贏得一場酣暢大勝,取得一定成果也可以接受。
然而……然而……!
戰端剛啟,作為主戰場的山崎戰場就吃了個慘敗。
麵對兵力隻有他們一半的土方薩摩聯軍,他們被輕而易舉地擊潰,像喪家之犬一樣被攆到天王山上,接著又被對方以優勢兵力圍殲,六千大軍徹底崩潰。
久阪玄瑞不僅一手主導了此次東征,而且還親自指揮山崎戰場。
可結果,自己親自指揮的戰爭,竟打成這副樣子,平白葬送了六千大軍。
如此,已很難想象本次東征還能取得什麼像樣的戰果……
其內心之自責、悲痛,實不難想象。
他會落得現在這種自暴自棄的模樣,也不難理解了。
儘管久阪玄瑞已經明言表示“自己不想活了”,但在場眾人並未聽從。
“久阪先生,請您打起精神來!”
“是啊!勝敗乃兵家常事!”
他們一邊含淚苦勸,一邊展開行動——一左一右地架起久阪玄瑞的兩條胳膊,半是攙扶、半是拖拽地帶他往山外逃去。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久阪玄瑞像極了被綁在扁擔上的豬,拚命掙紮,然不著見效。
一行人等,逐漸遠去,隱沒在遠方的山林之中。
……
……
在青登的親自指揮下,繼追殲伏見方麵的長州軍,又開始追殲山崎方麵的長州軍。
在此期間,兩個方向的賊軍逐漸彙流,一塊兒往北方……即往天龍寺方向逃去。
嵯峨天龍寺——長州軍的最後一塊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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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豹豹子的失眠毛病又犯了,今天狀態不好,字數偏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