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世耿既然被稱為財神爺,本身也是極有資本的,雇傭一位宗師後期的武者所花費的銀錢,對他來說或許會心疼,但絕對不會傷筋動骨。
相比之下,能夠好好報複一下破壞他銅模大計的兩個部門,了卻他的一樁心事,這筆錢無疑花得很值。
所以,聽到胖老頭的話,安世耿渾不在意的笑了笑。
繼續飲著酒。
正月初十,民間傳統節日之一,稱為石頭節,為石頭神生日。
這一天不準搬動石頭和碾、磨、石臼等石器,俗信否則會傷了莊稼。這一天還忌開山打石和以石蓋屋,並有向石頭焚香祭拜、午間供奉烙餅的習俗。
這一天,白馬書院開學了。
和正月二十才會才返回衙門“開印”辦公的朝廷官員不同,白馬書院的先生們,一向信奉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句話。
而白馬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貪玩的年紀,在家過年已經是荒廢了學業,要是再拖到正月二十。
過去一年裡所學到的知識,新的一年還能剩下幾成?
所以在先生們的強烈要求下,學生們初十便被要求上學。
同福客棧後院的房間中。
莫小貝一臉煩躁的從炕上爬了起來。
沒辦法,不願意上學,是學渣的通病,尤其是朱先生年前放假的時候,還給他們布置了功課。
嗯,與後世不同的是,這個年代因為紙張的價格沒有徹底打下去。
所以需要抄錄的作業很少,先生們布置的作業,大都是背誦的課文。
像是朱先生,這次安排的,便是前段時間京城內流傳甚廣的蘭亭集序。
巧了,同福客棧的秀才去看過了。
巧了,對門的蘇大夫也去看過了。
巧了,莫小貝背過又忘記了。
可想而知,到了學堂以後,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什麼。
磨磨蹭蹭的,莫小貝終於還是來到了大堂。
此時,大堂內隻有兩三桌的客人,門外也鮮少聽到嘈雜的炮仗聲,反倒是商販叫賣的聲音,再次響亮起來。
莫小貝在大堂掃量了一圈,忽然發現小道士羨魚,就坐在客棧正對門的長桌前,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地瓜粥,舒適愜意的喝著。
莫小貝咽了口口水,上前搭話道
“你也要去上學?”
羨魚此刻的裝束,和莫小貝相差不大,同樣在斜挎了個布書包,裡麵裝著幾本‘教材’。
聽到莫小貝的話,羨魚很是期待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懶,但卻並不排斥學習,畢竟擁有過耳不忘天賦的他,是真的可以學到知識。
正如很多人背不進去書本,所以才不願意學習。
但假使有一天,學習變成了遊戲,背下一篇課文便可以積攢百分之一的經驗值,積累滿經驗值,就會獲得語文lv1的技能,相信很多人都會拾起對學習的興趣。
莫小貝雖然不理解,但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以後自己上學有伴兒了。
而且還是個大學霸!
過年的這段時間,羨魚小道士幾乎每天都來客棧和秀才求學。
莫小貝是親眼看著對方,從最開始的三字經都背不下來,到現在的已經開始攻讀春秋貌似也沒花費太久的時間,畢竟過耳不忘。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道士羨魚是學霸,而且和她的關係不錯。
那是不是說明,等到了書院後,自己要是被先生抽查背書,對方可以暗中提醒自己?
想到這裡,莫小貝對書院又沒那麼排斥了。
反倒是與羨魚一樣,開始期待了起來。
說起來,過了一個年假,她和書院裡收的小弟,也有日子沒見了。
吃過了飯。
莫小貝和羨魚小道士,朝著白馬書院行去。
白馬書院坐落在東城,環境比較安靜,且周圍都是達官貴人的府邸,能夠較為容易的激起學生們對讀書的興趣。
正如宋太宗趙恒的勸學詩中說的那般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欲遂平生誌,六經勤向窗前讀。”
雖然這首詩顯得讀書有些功利化了,但卻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若無實際的好處,僅憑這一腔熱血,是很難支撐人在讀書這條路上走得長遠。
不為千鐘粟、黃金屋、車馬多、顏如玉,我讀書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些達官貴人的府邸激起求學奮進的欲望。
正如莫小貝,身為女子,本身便無緣科舉正途,加上平日裡耳濡目染的都是小郭姐姐、白大哥的江湖事跡,以及對門一家醫館濟世救人,然後銀子一筐一筐往後搬的情景。
對於學醫的興趣,都比識字明理的興趣濃厚。
小道士亦是如此。
他雖然是功利化讀書,但卻並非求做官,而是為了習武。
加上他往日裡都住在山上,對於世俗間的富貴,並不是特彆在意。
目光僅僅隻是在那些個府邸匾額上掃了一眼,便不去在意,與莫小貝一同來到了白馬書院的門口。
此時,書院的大門敞開,門口是兩個體型健碩的大漢,不過看起來卻是一臉和善。
讓人害怕不起來。
“劉大哥,宋大哥,新年好!”
莫小貝疏略的打了聲招呼。
作為書院當中的差等生,她除了和書院的先生們關係不好以外,和其餘人的關係都極為不錯。
門口兩個守門人,見到莫小貝後,也是笑了起來“是小貝啊,過年這段時間一定吃了很多好東西吧,小臉都胖了你身邊的這是?”
聽到前半句話,莫小貝有些生氣的反駁了幾句,而當聽到對方問道小道士的時候,莫小貝則是介紹了起來“這是蘇大哥朋友的弟子,也是來求學的。”
蘇大哥?
守門人先是一愣,而後想起了莫小貝曾經和他們提到過的,一家醫館的蘇大夫。
瞬間明悟過來,看著小道士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柔和。
“原來是蘇神醫的侄子一看就是狀元苗子。”
蘇木在京城的名望,並不遜色於白馬書院眾多德高望重的先生,甚至在守門人的眼中,蘇木還要更勝一籌。
畢竟先生們隻知皓首窮經,雖然為江山社稷培養人才,但卻沒有蘇木這般濟世救人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