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枚種子,卻依舊如無底洞般,貪婪的掠奪先天元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定閒師太的臉龐,乾瘦的就像是幾百年樹齡的樹皮,嘴唇上也似乎是因為缺少水分的補充,變得滿是裂隙。
恒山的女弟子們臉上無不出現擔憂之色,卻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做聲,生怕打擾到自家掌門突破。
令狐衝則來到了在場唯一的宗師,慕容騰的身旁,還未等開口,便聽後者忽然道“結束了。”
令狐衝微微一愣,一旁的慕容子也沒有看出端倪,臉上滿是懵逼。
正在此時,就見席地而坐的定閒師太,臉上猶如枯木逢春一般,臉部肌肉先是猶如充氣一般鼓起,而後那張滿是褶皺的麵皮,忽然裂開,露出了宛如嬰兒一般白嫩細膩的肌膚。
與此同時,定閒師太的衣袍被一股無形氣勁撐起,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爆鳴。
無數的粉末紛飛,待到塵埃落定後。
便見定閒師太已經重新站起身來,緩步朝恒山眾弟子的方向行去。
“師師父?”
儀和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尼姑,不免張大了嘴巴。
她有些不敢認了,如果不是自己目睹了自家師尊突破的全過程,恐怕這時候都要以為這是哪個不知名的隨行女弟子呢
不對,恒山隨性女弟子中,也沒有哪位如眼前師尊這般耀眼。
明眸皓齒、雪膚玉骨,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真好似菩薩一般。
“儀和,怎麼了麼?”定閒開口,聲音同樣清脆,就好像真是從內而外年輕了二十歲一樣。
儀和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忙搖了搖頭“弟子有些吃驚,掌門師伯竟如此如此”
她找不到一個好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的定閒師太。
“癡兒,容貌再好,也不過一具臭皮囊罷了。”
定閒笑著搖了搖頭,似是很不在意,但揚起的嘴角,卻始終沒有落下。
可見見到恒山眾人的反應,她的內心還是極為開心的。
定閒師太又看向了幾個傷勢較重的弟子,看著她們被鮮血浸濕的衣襟,揮手點住幾道內力過去。
隨著內力入體,幾名弟子慘白的臉,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傷口的血也實實在在的止住了。
就是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這是她突破宗師中期後掌握不,應該說是放心敢用的能力。
因為這並不是以內力幫助弟子療傷,而是借由內力將自己的先天元氣分潤出去,用以增強弟子的先天本源,從而起到修複傷勢的作用。
不過此舉消耗極大,饒是宗師中期的定閒師太,事後也至少需要三到五日的時間,才能將虧損的元氣恢複過來。
做完這一切後,定閒師太帶著眾弟子們,再次登上了山坡。
這一次,沒有了歹人阻礙,一行人不多時便登上了坡頂,見到了還未離去的兩慕容,以及令狐少俠。
“今日我恒山派遭逢大難,得蒙二位少俠援手相救,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報答,可否請少俠留下姓名,來日貧尼也好登門拜謝。”
定閒的後半句話,依舊是對著慕容騰說的。
不過與儀和不同,這一次,慕容騰沒有無視。
視線偏轉過來,他的目光在定閒身上打量一番“感激就不必了,可否請師太將突破的感悟書寫一份?”
“這是自然。”
定閒雖然意外眼前之人的要求,但還是沒有太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她是個明事理的尼姑。
若不是對方施以援手,便是她能夠拖住那三位宗師,給弟子們爭取逃跑的機會,自己也難逃厄難,最終落得人死燈滅的下場。
可以說,她現在能夠突破宗師中期,眼前的這位少俠,至少占六成的功勞。
將感悟交給對方,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得到了承諾,慕容騰才道“晚輩複姓慕容,單名一個騰字。”
說著,他又看向身旁,眼睛從剛才開始,便很失禮地盯著定閒師太的慕容子,介紹道“她叫慕容子,是江湖月報的撰稿人,同樣也算是我的雇主。”
慕容子聞聽此言,朝定閒師太行了一禮。
聽到‘江湖月報’、‘撰稿人’、‘慕容子’等詞彙後,定閒師太美眸微微一抽。
這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重新介紹一下,定閒師太,五嶽劍派當中為數不多的宅女,平時極少出庵,但對於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物,無一不是了如指掌。
嗯,說到這裡,想必在座的諸位也都明白了。
定閒,江湖月報的忠實讀者!
不過她與沈璧君那個愛看八卦的不一樣,她極少閱覽江湖秘辛版塊,隻是偶爾其他版塊的內容平平淡淡沒什麼看點,她才會去閱覽一番。
極為巧合的是,自從慕容子開始寫嵩山和泰山之間的黑料八卦,江湖月報的銷量就直線上升。
所以江湖月報的編輯,便根據慕容子的存稿,規劃了未來幾期,也就是新年前後的幾期江湖月報,將側重點放在了黑料八卦上。
以至於定閒師太看了幾個月的嵩山泰山撕逼。
對慕容子這位特約撰稿人的名字,也就不陌生了。
“原來是慕容少俠,慕容姑娘。”
定閒師太平複內心。
正在這時,一旁的儀和走了過來“掌門師伯,如今天色已經晚了,我們還是快些進入小鎮,找一間客棧住下吧。”
“嗯。”
定閒點點頭,而後正要與眼前的幾人告彆。
便聽令狐衝這時開口說道“那師太不如與我等住一間客棧,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而後,令狐衝又將自己師父也在客棧中休息的消息,告知給了定閒師太。
定閒聽到嶽不群也在,又想到了今日遭遇的襲擊,也沒再拒絕,微微頷首,便帶著弟子們朝著小鎮走去。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一間客棧門前。
令狐衝正欲上前敲門,便見大門先一步被推開,一年齡大約在三十多歲的男子,從客棧中走了出來。
見到這人,令狐衝不免一愣“二師弟?”
此人正是勞德諾,昔年帶藝求師,拜入華山派嶽不群門下,為嶽不群這一脈,繼令狐衝之後的第二名弟子。雖然年齡比令狐衝要大很多,但還是口稱師兄。
勞德諾見到令狐衝,以及他身後的一行人,眼中也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而後不慌不忙的說出了自己深夜外出的目的“師傅用來壓製內傷的藥吃完了,命我帶著藥方,去鎮子上的藥鋪抓一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