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點點頭,隨即解釋道:“此藥雖無解藥,然製此藥者,因想要讓人受儘折磨,所以藥丸被吃進腹中,並不會第一時間消化乾淨,所以隻需剖開肚子,將藥丸取出,自然不會再受病痛折磨。”
聽到這話,寧王臉色一變。
蘇木的話還真沒有說錯,這藥丸若是等到藥效過去,少說也要半日時間,所以以前他糊弄完了那些大夫,基本上都是吃下一劑潤腸通便的藥方,將其泄出。
亦或是使些催吐的法子,將這藥丸噦出來。
可沒想到到了蘇木這裡,手段卻殘暴異常,竟然要剖腹?!
人若是被剖了腹,還能有活路?
“不,不必了,既然知曉並非要命的劇毒,區區藥效,本王忍過去就是,就不勞蘇神醫出手了。”寧王忙是拒絕。
一旁的對穿腸亦是說道:“沒錯沒錯,我家王爺不日便要離京回返封地,若是此時動刀見血,怕是還要調養一段時日。”
他這話,卻是說給佛印聽的。
及早表明了態度,也好免受苦楚。
果不其然,佛印聽見了這話,也是上來勸道:“王爺既然都如此說了,那蘇神醫也莫要動刀了,開些止痛安神的藥,幫王爺扛過藥效便好。”
“也隻好這樣了。”蘇木收了刀,似是有些失望。
瞧見這一幕,寧王越發慶幸自己開口拒絕,天知道這大夫剛才心裡在想些什麼。
“既然病因已然診得,王爺接下來好好篩選府中下人即是,若是再有什麼病症,可派人前去南城一家醫館尋我。”
蘇木說了句,而後看了眼佛印:“佛印大師,咱們也該回去複命了。”
寧王聽到這話,朝一旁的奪命書生道:“劉先生,本王身體不便,麻煩你去送一下。”
“是。”奪命書生微微欠身,而後走到蘇木二人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與蘇木皆是微微一笑,佛印走在前麵,沿著先前走過的路,回返出府。
奪命書生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話,就好像是他的性子本就如寒霜一般冰冷一樣。
一直等到了門口,他才是說了第一句話:“二位,請......”
然而就在這時,對穿腸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將他的話音打斷:“蘇神醫,還請留步!”
回過頭去,蘇木就瞧見了對穿腸正托著肥胖的身軀,快步跑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手中端著蒙了黃布的托盤。
“不知對先生這是?”蘇木有些疑惑。
就聽對穿腸笑著解釋道:“這些是我家王爺為蘇神醫準備的一份謝禮,本想著等晚些時候直接送到醫館,但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失禮,便托我送來。”
說罷,那兩個下人上前,分彆掀開托盤上的黃布。
站左邊,青色家丁服侍的下人,手中的托盤上,一塊白色玉質的脈枕。
對穿腸介紹道:“此物為王爺早年所得,乃是一方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脈枕,入手溫潤,不隨四時變化而改,想來能為蘇神醫的醫術,添色些許。”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站右邊的家丁,也將黃布掀開,裡麵是一個紫檀木盒,長足有兩尺,寬也有一尺之多,且雕工精美,技藝精湛,此刻尚未打開,竟是看不出絲毫縫隙。
先不說裡麵裝了什麼,光是這外麵的盒子,便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要知道紫檀木生長緩慢,非數百年不能成材,成材大料極難得到,坊間甚至有著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說法,由此可見其價值非凡。
然而現如今卻被雕琢成了一方木盒,其內裝著的東西,究竟要價值幾許,方才能不墮了身份?
在蘇木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就見那下人手指在盒子頂端輕輕一按,盒子的上半部分,瞬間從中央向兩側層層展開,將裡麵的東西顯露出來。
隻見其內鋪了厚厚一層黃緞,其上躺著一支有如活人一般‘四肢’健全的人參,根須發達,幾乎遍布整個紫檀木盒子。
“此為王爺日前尋得的千年寶參,原是為續命之用,如今病因診得,此等寶物若是無病服之,豈非暴殄天物?可若是留在手中,恐人參藥力隨著留存日久而削減,故王爺命我前來交給蘇神醫,也省的寶物蒙塵。”
聽到這話,蘇木又看著那木盒之中的人參,不免有些驚訝。
人參這種東西,一向有著七兩為參,八兩為寶的說法,意思是人參若是長到了八兩,也就是半斤,那就已經是難得的把寶物了。
可是眼前的這一支,怕是十兩都打不住。
絕對是寶物中的寶物。
僅成為‘寶’參,未免有些屈才了。
一旁的佛印見了,也是有些驚歎寧王的大手筆。
但馬上還是笑道:“既然是寧王所贈謝禮,蘇神醫便收下吧,貧僧臨行之前,皇上也是有所交代,言說除寧王所贈厚禮之外,皇上亦會備上一份禮品,以作報酬。”
聽到這話,對穿腸嘴角不免微微一抽。
這皇上還真沒有坊間傳聞的那般昏庸。
如此叮囑,怕是早就猜到了他們的謀劃,將他們答謝的情分,通過金口玉言變成了本分。
既是本分,蘇木也就不用擔心拿人手短的問題。
“那在下便收下了,還望先生回去之時,替我謝過王爺。”蘇木說著,將木盒關了起來,從那下人手中接過。
佛印則是上前幫忙拿著玉枕。
對穿腸見了,也沒再多說什麼,與奪命書生一同目送二人離去,便回府準備向王爺複命。
與此同時,寧王在蘇木等人離去後,也是吃了催吐的方子,將那百病百痛催生丸給吐了出來,而後拔去手上的銀針。
感受著身子的力量逐漸恢複,這才長舒一口氣。
隨後就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對穿腸。
“東西都收下了?”
“收是收下了。”對穿腸表情有些古怪,不等寧王發問,便主動將門口處發生的事情,訴說一遍。
聽後,寧王沉默片刻,歎息道:“可惜了,沒想到本王的這個侄子,對此人竟然如此看重......對穿腸,你去安排一下吧,等本王離京後,找個機會把他做掉。”
他一貫的宗旨便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旁人也休想得到。
對穿腸自然明白,當即拱手:“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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