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後期之間的爭鬥,自然不能在這‘狹小’的財神客棧當中進行。
所以,幾乎是在確認了霍休是要出手幫忙的瞬間,蘇木便袖口一甩,一團清氣從中飛出,在半空中凝為了一幅立體的奇門陣圖,而後驟然擴張萬倍。
霍休見識過這一手段,知曉他打得什麼主意,當即一步邁出,一指點向逍遙侯的眉心。
同境界之下,甚至霍休還要比他的底蘊深厚,逍遙侯自然不敢大意,忙出手抵擋。
可就在攻擊臨近,即將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霍休的身影,卻是沒有任何征兆地忽然消失。
“什麼!?”
逍遙侯瞳孔猛地一縮,心中雖然困惑,但收回手上的力道卻不敢慢了半分,不然若真讓霍休打了個舊力已去新力未生,這場宗師後期的交手,結局怕是要提前確定下來了。
然而,他的這一舉動,卻是正合蘇木和霍休的心意。
就在其舊力已收,新力含而不發之時。
蘇木的奇門術法驟然施展。
“宮移——搬運!”
奇門陣圖的格局瞬間發生改變,就在霍休消失後,不到一瞬的時間,收了力的逍遙侯,也在這一刹那,身影從原地消失。
等到再出現時,已然到了千丈之外。
然而這樣的距離,對於宗師後期之間的交手餘波,仍不是特彆保險。
所以,提前一瞬到來的霍休,已經在腦海中計算了無數次,真氣也提前調動起來,調整好方位,在逍遙侯出現的一刹那,趁著那一瞬的恍惚,一擊攻去!
“轟——”
逍遙侯的反應不慢,即便是因為環境變化而導致瞬間迷茫,也被他很快適應,而在適應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回應。
雙臂交並成為防護,在攻擊來臨的同一時刻,身體自主的倒飛而出。
這是他幾十年的武道經驗在提供幫助。
身為宗師後期的高手,身體的感知已經衍生出了心覺,也就是俗稱的第六感,即便意識沒有反應過來,配合著心覺,身體也能自主行動起來。
眼下便是這種情況。
霍休見自己精心謀劃的偷襲被招架了下來,卻也沒有意外。
畢竟同為宗師後期,他也知道心覺的麻煩程度,說句不誇張的,若兩位閒來無事的宗師後期想要互相拆招,隻需一個抬手的動作,二人的心覺便能推演到四五百招之後的戰況。
也正因如此,霍休才沒有將這偷襲一招當成必殺,而是更加精心的謀劃起了後麵的變招。
在逍遙侯身體暴退的同時,霍休緊隨而上,一招接著一招,不求招招致命,但求拖延對方的腳步。
逍遙侯自然不會‘犯蠢’,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了一個冷不防,若是再被扯到對方的節奏當中,這一場宗師之戰的落敗便已成定局。
所以即便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現如今與財神客棧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還是沒有停緩腳步。
宗師後期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隻有無垠的黃沙中,那時不時炸起的衝天黃沙,能夠讓人大致計算一下二人奔出的距離。
不過客棧內暫時沒人有這個閒工夫就是了。
兩位宗師後期的離去,瞬間使得財神客棧的破壞等級,驟降兩個檔次,可即便如此,史留香與西廠的黑衣劍陣之間的戰鬥,仍將客棧毀得七七八八。
支撐著大堂的梁柱,已經折斷了大半,這還是二者都有所顧忌,尚未全力出手,且史留香本身就不是什麼以破壞力見長的宗師高手的原因。
否則即便是兩方都有所收斂,這處客棧經過一番摧殘,也差不多要壽終正寢了。
不過就算如此,等到這場爭鬥平息,財神客棧也需要來一次從裡到外的翻新——畢竟這可不是什麼京城那種繁華安逸之所。
旁的不提,倘若大風暴來臨,以往的財神客棧能夠承受得住,現如今的半廢墟可就不一定了。
玉玲瓏安置好眾多受到驚嚇的客人,並讓四大金剛負責維持秩序後,便從地窖中探出頭來,見到大堂中的一幕,心中估算起了維修的費用。
大沙漠當中,各種資源稀缺,維修的材料都需要從臨近的城鎮統一采購、統一運輸。
真正投入維修的時間,反倒不長。
就是這幾根倒掉的梁柱需要耗費點時間就是了。
但損失總歸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簡單的計算過後,玉玲瓏也沒有多做停留,又回到了地窖之中。
外麵的爭鬥可不是她這位小小的先天武者可以參與的。
彆說是她,就是財神客棧的王牌四大金剛,想要參與進去,都是有死無生的局麵。
誰讓他們的弱點,就是人家最擅長的——毒。
玉玲瓏的小動作,大堂中很少有人在意,即便是大敵已去,也沒有人去理會。
“噓,安安,小點聲。”
大堂中,朱一品攙著楊宇軒,同時朝身旁攙著柳若馨的陳安安,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對方小聲一點,彆再引起史留香的注意,召來殺機。
陳安安見到那位漂亮大姐姐毫不猶豫就下殺手的舉動,一顆心嚇得險些沒有停掉,如今聽了朱一品的話,點頭如搗蒜。
不過在攙扶著柳若馨走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長那麼‘胖’有什麼好的,到了這種時候,還不是給人添麻煩?”
這內心戲多少透著一點酸味,所指的‘胖’,也是那兩團規模遠超於她的豐腴。
很快,一行四人來到了皇上的身邊,這才感覺心安一些,朱一品先是和皇上抱拳行禮,而後才看向自己的隊伍,沒有發現趙布祝的身影,不免讓他眉頭一皺。
“老趙呢?”
“他?早就跟著人逃難去了。”陳安安話中多少帶著鄙夷,而後又抱住了朱一品的手臂:“不像我,他先前叫我走我都沒走,咱們要同席共枕!”
“是同生共死吧......呸呸呸,太不吉利了。”朱一品糾正了陳安安用詞上的不當,對於對方的行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在心裡。
至於趙布祝丟下他逃難的舉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的局勢,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改變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