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郭巨俠有過交代,不讓對神侯府的人用刑。”
最終,獄卒還是沒有說出‘自己慫了’這個理由,而是選擇委婉地提醒一下這位候補神捕。
‘岑衝’聽到這話,眉頭頓時皺起。
這和少主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的確,安世耿是狂了一些,但他也不至於將所有人當成傻子。
對於郭巨俠,他還是給予了較為理性的判斷——聰明人。
所謂聰明人,大多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關鍵時候,能夠做出理性的決斷。
現如今,六扇門群情激奮,誓要將殺害捕神的‘凶手’諸葛正我緝拿歸案,郭巨俠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準對神侯府的人用刑?
他怎麼敢的?
他難道不怕犯眾怒嗎?
然而事實就是,郭巨俠的的確確下達了這個命令。
“郭巨俠改主意了。”看著有恃無恐的大狼,‘岑衝’冷笑一聲,“諸葛正我遲遲沒有落網,以至於六扇門上下群情激奮,聖上那又催得緊,是故郭巨俠讓我來審訊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這......”
獄卒也是一愣,他自然知道捕神在六扇門中的地位,知道對方所說之事,並非不可能。
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問道:“可帶了郭巨俠的手令?”
“自然。”岑衝將手伸入懷中,同時鼓腮吹出一團淺粉色的霧氣。
霧氣砸在臉上,獄卒茫然了一瞬間,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向‘岑衝’,對方手中赫然拿著寫著‘郭’字的手令。
“手令無誤。”
獄卒的臉色有些為難,看向囚室當中的眾人,腳步遲遲沒有邁出。
“怎麼,難不成還要本捕親自動手提人不成?”‘岑衝’不滿道。
獄卒聽到這話,若是以往他多半會陪著笑,然後加快效率。
可現如今,他卻是眼前一亮:“多謝大人體諒,屬下感激不儘。”
如煙:“???”
什麼毛病?
好賴話聽不明白?
而且體諒是什麼鬼?隻是讓你去提個人犯,又不是去抓張三豐。
你說你犯得著嗎?
如果現在不是頂著岑衝的臉,如煙還真想翻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見獄卒不是在開玩笑,如煙也沒了辦法,隻得親力親為,當下,邁步走進了囚室之內。
剛一進門,她就感覺一陣陰風夾雜著血腥味與臭味,迎麵吹過,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這不禁讓她咽了口口水。
難不成這間囚室當中,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獄卒剛才才會那麼抗拒?
不,不對,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神仙鬼怪......可話又說回來,子也說了要敬鬼神而遠之,他沒說不信啊!
好在,這個滲人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如煙就在囚室之中,發現了一個通風口。
瞬間明白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個誤會。
鐵血大牢鑿山而建,勢必要考慮通風問題,所以在每一間囚室裡麵,基本上都會安置一個通風口,用來換氣......淦,還以為真撞見鬼了呢。
如煙心中重新安定下來,深吸了口氣,板著張臉就來到了玲兒身前,作勢要去調戲,可手剛抬起來,還沒等落下,如煙又止住了動作,偏過頭,看向了大狼的方向,揶揄道:
“聽說在神侯府裡麵,你們兩個是一對兒?”
她本想看大狼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並以此為樂。
可當她轉過頭,大狼的臉上,同樣滿是揶揄,似是在看一個笑話,根本察覺不到半點憤怒。
這不禁讓她感覺到一陣疑惑。
這人什麼毛病?
自己這邊都要淩辱他女朋友了,結果還跟沒事人一樣,在旁邊看著?
還一臉看熱鬨的表情?
變態吧?!
還是說岑衝的臉就這麼讓人放心?
正疑惑著,如煙忽然感覺有人在對自己的脖子吹氣,瞬間雞皮疙瘩就起了一層,手掌更是豎起,橫削過去,帶起一陣勁風。
可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觸碰感,轉過頭,也沒有看見人影,隻有玲兒依舊曲腿坐在地上。
如煙眉頭一皺,卻也沒有放在心上,準備繼續激怒大狼。
可她這才剛轉過頭,一個眼冒火光的骷髏頭,忽然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
“啊啊啊!!!”
沒有任何意外,如煙被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尖叫出聲。
在她的尖叫聲中,骷髏的形體一點點顯露出來,先是完整的骨架,而後是血肉,最後連皮膚都變得與常人一般無異。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大人您忘了?”
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獄卒,忽然愣住了。
“我應該知道嗎?”如煙非常氣憤,大牢裡麵有這種怪物,為什麼不早點跟他說?
“可這是大人您帶進來的啊。”
獄卒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委屈,這家夥明明是您親自押送進來的,怎麼現在還成了他的問題了?
“我......”
如煙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聽獄卒這話的意思,岑衝多半是知道這個怪物存在的。
心中暗罵了一句六扇門的人都是一群廢物。
手上則撚起三根毒針,抬手射出的同時,如煙一個箭步朝著牢門的方向衝去。
虛空中聳立的身影,卻視毒針如無物,身子衝出,在接觸到毒針的刹那,身體竟好似霧氣一般散開,等到毒針射過,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掄起手中的銅錘,朝著如煙的後心砸去。
如煙試圖閃躲,可來人的速度,卻遠比她的反應要快,一錘砸落,不偏不倚落在了如煙的背上,瞬間截斷了她前衝的勢頭,使其嵌在地裡,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塵霧氣浪。
“大人!”
獄卒見到五瘟使者竟然下如此重手,也是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