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沒有承認,甚至都沒有搭理蘇木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現如今隻能去選擇相信安世耿,否則即便是能挨過六扇門這一關,也絕對挨不過安老爺那一關。
蘇木見到這一幕,也不惱,隻是隨手從噬囊取出一張靠椅,就地坐了下來。
“不說也沒關係,我這個人很有耐心,也很有時間......”
他的話音剛落,時空陡然間割裂開來。
正是奇門術法當中的亂金柝,不過蘇木這一次施展亂金柝,卻是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他並沒有選擇‘鎮’住特定的人,而是將整片空間都涵蓋在內。
以他的頭頂高度為分割線,上麵的空間,被延緩了五十倍速,而蘇木和如煙胸口以下的部位,則被延緩了十五倍速。
這就知道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如煙明明沒有被掐住喉嚨,也依舊可以正常吸氣,但這一口氣,停留在喉嚨處就戛然而止了,始終咽不下去。
這讓她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就將自己的腦袋漲得通紅。
可偏偏,人體是最離不開氧氣的,儘管腦袋已經有些眩暈,但為了活下去,她仍舊大口大口地吞咽著空氣。
但卻依舊是徒勞無功。
反倒是讓她那慘白乾裂的臉,更加難堪,顏色好像是似熟未熟的桑葚,紅得發紫。
蘇木則依舊淡然地坐著,目不斜視,仿佛眼前的一幕,與自己毫無乾係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如煙終於支撐不住,兩眼已經遍布紅血絲,且向上翻白。
蘇木這才打了一個響指,囚室內的時空,被調整到了同一流速。
如煙就好像是在沙漠饑渴了三天的旅人,忽然見到一汪清泉,想也不想就直接撲了進去,大口大口地痛飲著。
然而眾所周知,人在呼吸的時候,無可避免會鼓起胸腹,這是因為人體的呼吸,乃是運用了氣壓改變的原理,而呼吸得越猛,胸腹鼓起的幅度就會越大。
若是平常時候還好,你呼吸的再厲害,充其量也就會感覺到喉嚨一緊,將這口氣吐出去就好了。
但彆忘了,如煙可還是被六扇門的鐵衣束縛著。
先前賣力的呼吸,因為有著時空斷層,使得氧氣始終沒有正常地流到下麵。
也就不會讓胸腹鼓起。
可現在沒了時空斷層,自然也就沒了這樣的限製。
因此......
“啊啊啊——”
如煙剛剛感受到身體重獲新生,忽地身上就有三十多處穴位被猛地貫穿。
這種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得住的。
“怎麼樣,現在咱們能好好談一談了麼?”蘇木笑問道,見如煙依舊痛苦得麵目猙獰,沒有回話的打算,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
囚室內的時空再次割裂開來,疼痛還未過去,如煙再一次遭受了被空氣噎住的窒息感。
為了活下去,她隻得再一次竭儘全力地吸氣。
當然,出於人道主義著想,也為了遊戲能夠順利進行下去,所以蘇木還是給了如煙一點希望的,並沒有將時間流速的差距調得太過誇張。
至少如煙竭儘全力的話,能夠滿足另一邊人體的最低氧氣需求。
這就好像是吊在毛驢前麵的胡蘿卜,隻有讓她看到希望,她才會有動力。
人永遠都不會為自己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而拚命努力。
這是天性使然。
終於,如煙再一次瀕臨極限,蘇木則非常貼心地調整了囚室內的時空流速。
使之再一次回到了同樣的頻率當中。
毫無意外,如煙在大口吸氣為身體獲取氧氣的同時,穴道又一次被無情刺穿。
不過這一次,她的慘叫聲明顯小了很多。
這不禁讓蘇木的眉頭皺了一下,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和善微笑地走了過去。手掌之上,紅氣翻騰,瞬間在如煙的體內行走了一圈。
那是一種難以想象的舒暢感。
就像是數九隆冬,忽然跳進了溫泉,又好像三伏酷暑,痛飲了一杯冰水。
他這是在幫自己治傷?
如煙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蘇木的用心險惡。
剛剛蘇木來的時候,她剛好在吐氣,刺入體內的鋼針,也一定程度地退了出去,而蘇木的動作,也讓她暫且止住了呼吸。
可現如今,她重新呼吸的時候,一股痛徹心扉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整個上半身。
“混,混蛋......”
如煙的痛苦哀嚎中,夾雜著有氣無力的怒罵聲。
她總算是明白了這混蛋為什麼要給自己治傷。
六扇門的鋼針,刺入了血肉,若是稍一動彈,鋼針就會深入,從而讓人痛不欲生。
可剛剛她在竭力喘息的時候,一下子就讓鋼針刺到了最深處。
拿甬道比喻,就是已經在厚實的山體上,開鑿出了一條隧道,後續即便鑽頭車再次進入,在沒有到達儘頭的時候,也不會對山體造成破壞。
充其量就是帶來嚴絲合縫的腫脹感。
可剛剛蘇木的做法,就好像是將山體重新填滿。
一下子讓她的身體恢複了出廠設置。
這也就導致了隨著她的呼吸,鋼針再一次深入,就等於重新再山體上鑿一個窟窿出來。
這帶來的疼痛可想而知。
對於如煙的怒罵,蘇木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回到了椅子上坐好,手指再一次敲了敲扶手,使得囚室內的時空錯位。
等到如煙堅持到了極限,他又會讓對方正常呼吸,然後為其治傷,開啟新一輪遊戲。
就這樣,他重複了七八輪。
等到蘇木最後一次停下動作的時候,如煙已然香汗淋漓,本就慘白的臉色,又平添了幾分蒼白,不過許是治傷太過頻繁,使得她的青春容貌又回來了一些。
現如今,隻是二十八九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