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兩鬢斑白的老叟站了起來,揖禮道:“陛下,草民有話說。”
魏皇微微點頭,“來人,賜座。”
隨後,在兩名小太監的攙扶下,老叟坐到了魏皇對麵的蒲團上。
“陛下,草民乃京州平涼郡趙家村人,草民就想為百姓們問一句話,這土地什麼時候能重新分到我們百姓手中?佃二官三主五的糧食分配方式,實在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我們百姓不要求大富大貴,也不要求山珍海味,有魚有肉,可.......可我們連吃上一頓飽飯都是奢侈啊!”
“咱們大魏現在是冬小麥和粟米輪種,兩年三熟,一畝地小麥能產一百二十斤左右,粟米能產一百斤左右,所以一畝地兩年能產三百四十斤糧,但到我們農戶手中就隻有六十八斤糧,那就是說一年一畝地隻能分得三十四斤糧。”
“但一戶五口之家,在不生病,不進行商品置換等任何情況下,一天要吃七斤二兩左右的糧食,一年就是兩千六百三十斤糧。”
“如果這一戶五口之家,要賺夠這一年的兩千六百三十斤口糧,就需要耕種將近七十八畝的良田。”
“陛下!就算這一戶五口之家,有三個勞力,那......那這一年也耕不完七十八畝田啊!更何況我們連耕牛都沒有!還要服徭役!”
“草民就想問問陛下,我們這日子究竟應該怎麼過啊!我們這些半截子入土的老家夥們死不足惜,但兒女們,唉......”
老翁說著,長歎一聲,潸然淚下。
他實在不知道這日子,究竟要怎麼過才好。
聽著他的話。
殿中一眾老翁們皆是眼眸濕潤,倍感淒涼。
他們的奢求真的不多,溫飽足以。
可這溫飽於他們而言,就是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蕭南聽著,眼眸冰寒,“明明百姓們一年一畝地可以收獲一百七十斤糧,除三成稅賦外,百姓們還可以剩一百一十九斤糧。”
“明明五口之家,種二十二畝田就可以解決溫飽問題,種三十畝田,一年就可以富裕將近一千斤糧食。”
“可.......可這些該死的兼並土地的地主們,卻硬生生的將百姓們的生存保障從二十二畝,提升到了七十八畝!”
“他們簡直就是他娘的喪儘天良!他們就沒將百姓當人看!這群該死的王八蛋!”
“本宮早晚有一天,要將這群王八蛋都給砍了!真是氣死本宮了!”
蕭南胸腔起伏,義憤填膺。
秦羽一臉驚訝的望著他,珠心算小能手又上線了。
周圍的公主們,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們都知道蕭南的算學極好,也不知道這五大三粗的八尺壯漢,腦子怎麼這麼靈活。
王子皇孫和文武百官聽著老翁的話,皆是低頭不語。
老翁的第一個問題,就將所有人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
五口之家要耕七十八畝良田,才能賺夠一年的口糧,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百姓們一朝為佃戶,將永遠成為佃戶。
他們隻有不斷的向地主借糧,才能維持生計。
久而久之,百姓們就成了地主的私有財產。
一年耕種七十八畝良田才能維持生計。
但凡遇到點天災人禍,百姓們除家破人亡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百姓們為何要反?
飯都吃不飽,不反抗又能怎麼辦?
曆史上,超過九成九的農民起義,都是因為百姓們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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