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裡麵的東西時,眾人驚呼了一聲。
雖然和眾長老拚酒,但蘇婉一直注意這邊的動靜,他們這一桌坐得比較靠前。
蘇婉坐的位置剛好是麵向覃家人放置東西的地方。
駱家布置的席麵是圍成一圈,中間留出一塊空地,還有留出一條走道,讓眾人可以走。
黑布掀開的那一刻,他們看到了一個籠子,雖然此時天色已暗,但燈火相輝交映,讓他們看得更加清楚。
籠子裡,有一個鮫人,他如一具木偶似的靜靜地坐著,他的肌膚如同月光下的玉器,泛著淡淡的光澤,非常的漂亮。
鮫人的尾巴,如夢如幻,非常修長,美麗得令人窒息。每一片鱗片都光滑、精致如畫,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猶如漂亮珍貴的珍珠鑲嵌在柔和的月光下。
尾巴雖然耷拉著不動,但看著優雅又充滿力量。
他的長發如海藻般散落在肩上,增添了幾分妖冶美感。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如星辰般耀眼,一雙藍眸,猶如藍寶石般漂亮。
他麵容精致,猶如陶瓷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嗬護。
這麼漂亮的鮫人他們第一次見,他就是美的象征,令人呼吸一窒。
不過此刻他如玉的肌膚上覆蓋著無數的傷疤,那些傷痕深可見骨,猙獰異常。
尾巴處的鱗片也不齊全,有的坑坑窪窪的,上麵還沾了不少血跡,看著可怖異常。
他的雙手也被長長的鐵鏈給栓住,原本潔白的手腕被鐵鏈磨出紅痕、血跡。
他就像貨物一樣,被人隨意挑選。
他漂亮的眼眸滿是哀傷與驚恐,無力,摻雜著些許怨恨。
蘇婉冷不丁地對上一雙呆滯的藍眸,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哀求,不屈。
他似乎在向她求救。
蘇婉心神一動,再仔細看的時候,就隻看到呆滯,黯淡的目光,仿佛剛才那一幕是她的幻覺。
“天啊,是鮫人!”有人忍不住驚呼道。
雖然不少人聽說過鮫人,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人見過,乍然一看到,都非常好奇。
傳說,鮫人的歌聲動聽,有迷惑人的作用,鮫人一族都是藏在深海中。
他們有很多寶貝,他們的血、眼淚,全身幾乎都是寶貝。
對修士有極大的誘惑,不少人都想找鮫人。
也有人激動地說道:“這就是鮫人?今天居然有幸看到鮫人,真是大開眼界。”
司澤從怔愣中回過神,感歎道:“好精致的一個鮫人,雌雄莫辨,是男的還是女的?”
聞言,謝景堯與他科普:“未成年的鮫人不分男女,也就是說沒有性彆之分,成年後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化為人形後,是可以自己選擇的性彆……”
聽完後,司澤一臉受教的表情,誇道:“還是謝兄懂得多。”
聞言,蘇婉補刀道:“這是基本常識,你居然不知道,平時是怎麼上課的?”
宗門上課的方式應該差不多吧。
雖然都是師尊指導,但是基礎的修仙常識都是門內的長老或者峰主傳授的。
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不一樣,上課的地點也不一樣。
外門弟子是沒有師尊的,大多數都是客卿長老替他們上課,教的都是基礎知識和基本常識。
像蘇婉這種親傳弟子其實不用去與彆人擠在一起上課,她都是看玉簡或者看書自己學,自己參悟,不理解的就做筆記,向師尊請教。
蘇婉的學習方式就是這樣,這是大多數資質高的人的學習方式。
秦鈺霄和李微月也一樣,李微月還沒有來玄天宗的時候。
蘇婉與秦鈺霄一同學習,互相監督指導對方,效率挺高的。
後來李微月來了之後,衛澤宇就讓他們兩個多帶著小師妹,多指導她。
蘇婉謹遵師命,對小師妹也挺儘心的,不知是不是她沒有為人師表的天賦,小師妹與她學習的時候總是出錯,很緊張,進步一點也不明顯。
蘇婉覺得教她還不如教蘇璃,蘇璃悟性很高,但就是使不出來。
秦鈺霄比她會教,李微月也比較喜歡向他請教,蘇婉也不願意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也就隨他們兩個了,她還是適合專心修煉。
回想以前的事情,蘇婉也明白了為何李微月會喜歡秦鈺霄。
剛開始來玄天宗,她惶恐不安,生怕出錯,小心翼翼地。
他們的師尊對她很慈愛,但他畢竟是他們的長輩,也不能麵麵俱到,她敬他,有些心事也不敢與他說。
蘇婉捫心自問,自己是做到了師姐的責任的,可能是她麵上嚴肅,看著很冷淡,不好近親的樣子,所以李微月也不敢主動親近她。
自從父母隕落後,蘇婉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活潑開朗,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
彆人不親近她,她也不會去主動親近彆人,什麼也比不過修煉重要,當然了除了秦鈺霄和蘇璃外,他們兩個是她最親最信任的人。
她師尊也一樣,是她最敬重的人。
她與李微月師姐妹二人之間的關係比較平淡。
她更加親近秦鈺霄,秦鈺霄對她也很有耐心,也很體貼,他又長得很好看,平時挺照顧她這個師妹的。
她就對他日久生情了,感情本來就是不能為人所控製的。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她錯在放任,放縱自己。
明明知道彆人有婚約,明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但還是越陷越深,飛蛾撲火似的,突破道德底線。
要是她尊重蘇婉這個師姐,也不會如此傷害對方。
蘇璃也道:“人還是要多讀點書,要不然渾渾噩噩的,甚至有時候會鬨出笑話。”
司澤摸了摸腦門,認真地說道:“我承認你們兩個說的在理,不過也不用這麼擠兌我吧。
我師尊也沒有教我這方麵的知識呀,我都是跟他學的,除了學一些修行基礎東西外,都是學符道。”
“這麼說,要賴你師尊了?要是他聽到你這麼說,會不會揍你這個不省心的徒弟呢?”
“不說我師尊了,蘇婉你彆和我師尊一樣,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這麼懂他。”
老頭子總是喜歡胖揍他,不僅如此還喜歡拎他耳朵。
看到血跡斑斑的鮫人時,蘇婉覺得不適,柳眉不自覺地一蹙。
她掃了四周一眼,發現有少許的人眼底有不忍,憐憫。
不少人很興奮,冷漠,什麼都有。
秦知風也覺得不舒服,他們修道之人是不迷信的,他們講究的是與天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