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沉沉的目光盯著他反問道。
她的目光一一地,鄭重地劃過每一任掌門的牌位,那樣的專注。
讓他忍不住呼吸一窒,目光也不由得跟著她放在那些牌位上。
她那幽幽,質問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飄進他的耳朵裡。
“衛師叔敢對著玄天宗眾位掌門的麵說自己問心無愧嗎?覺得自己做得比他們好?你敢說嗎?”
有些話她能說,蘇婉卻不能說,她不是一個肯吃虧的性子,她不能忍受她護著的人,對她疼愛有加的姐姐受任何的委屈。
衛澤宇處罰秦鈺霄的時候,她被蘇婉關在空間裡出不來,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要不然她決不罷休。
秦鈺霄和李薇月不僅僅是去思過崖思過五年,抽幾鞭刮靈鞭那麼簡單,簡直是便宜他們兩個了。
她的話像鋒利的刀子刮在他的心上,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
蘇婉也沒有想到蘇璃會這麼直言不諱,雖然她也覺得師尊處罰秦鈺霄他們處罰得輕了,她也有些不甘,但她知道她不能反對,隻能接受。
她覺得蘇璃說的沒有錯,但看到衛澤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有些不忍,想說些什麼,但說不出口。
自己的妹妹替自己委屈,替自己出頭,把她不能說出口的委屈說出來,她又怎麼能辜負她的這一份心意。
不過要是不勸兩句,感覺有點大逆不道。
衛澤宇瞥了蘇婉一眼,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問道:“婉婉呢?你也覺得為師處事不公,放心大膽的說,我不會怪你的,我們是師徒,我猶如你的父親一樣,我們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
“衛師叔,你就不要為難我阿姐了,她心腸那麼軟,又敬重你這個師尊,又怎麼會覺得你做錯了,偏心呢?
我阿姐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什麼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不會輕易怪罪彆人,就算是彆人做錯了事情,她都會第一時間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子不言父母之錯,再說了你又不是我們的父親。”
蘇婉嘴上說道:“阿璃,行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又不委屈。”
她又有些歉意地看著衛澤宇,“師尊,阿璃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衛澤宇抬手,“婉婉,你彆說話,讓她說,阿璃,你有什麼話就都說出來,今日當著你們父母的麵說。”他打斷蘇婉,看著蘇璃說道。
蘇璃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辜負衛師叔的這一番心意了。”
衛澤宇:“……”如此伶牙俐齒,小看她了!
“衛師叔,阿姐如此疼愛我,處處維護我,我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要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委屈卻什麼也不做,這還是人嗎?連畜生都不如,你說是吧?”
她目光真摯地看著他,很乖巧一副誠心請教的模樣。
衛澤宇不說話,她就一直盯著他看,一副他不說話,她就不罷休的模樣。
衛澤宇有些頭疼,他突然後知後覺的知道寧長老為何會栽在她手裡了。
想當初聽說蘇璃打傷寧長老時,他是非常訝異的,他不在現場,隻是聽李師弟和小師妹說了一些。
他們兩個說的話都偏指責多一些,特彆是小師妹說蘇璃大逆不道,話裡話外全都是對蘇璃的不滿。
李長老雖然也覺得蘇璃不顧情麵,大庭廣眾之下打臉他們玄天宗,雖然他承認確實是寧長老有錯在先,但他們是她的長輩,她不應該那麼粗暴,直接動手,有什麼不滿她可以私底下和他說。
他是一個特彆維護玄天宗臉麵的人,蘇璃踩他們的臉,他不生氣才怪,還有他們可是她父母的師弟師妹,她卻一點麵子都不給,一點也不尊重他們,他心裡很不舒服。
言語間難免有些偏激。
衛澤宇了解內情後,雖然也覺得蘇璃太衝動了。
認為她能打傷寧長老,又能全身而退是因為閬吾天尊和青雲宗林峰主和單峰主的緣故,還有就是他們玄天宗理虧在先。
當時他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在意,現在他覺得可能是他想錯了,小瞧蘇璃了。
現在他才開始正視她。
衛澤宇矜持地點了點頭,“你姐姐確實對你疼愛有加,你不能辜負她,要聽她的話,姐妹倆互相扶持。”
他的話一語雙關,蘇璃聽出來了,但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嘴角勾了勾,笑眯眯地說道:“我就知道衛師叔比較通透,要不然也做不了玄天宗的掌門,撐不起玄天宗。”
聞言,衛澤宇有些心塞。
蘇璃接著說道:“我知道我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不應該說這些,不合適,但作為阿姐的妹妹來說這些就合適了。
我與阿姐相依為命,她從不嫌棄我拖累她,要是誰敢欺負她,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秦鈺霄也算是同我們一起長大,他父母與我們父母還是世交呢,要是他父母知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恐怕棺材板都蓋不住了,恨不得跳起來把他毒打一頓。
我雖然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但也在玄天宗呆了十年,阿爹當掌門的時候經常把我帶在身邊,玄天宗的規矩我還是懂的。
像秦鈺霄和李薇月這種私德敗壞的人,按照玄天宗的宗規就該把他們逐出師門,以儆效尤,杜絕這種風氣發生。
要是我和師兄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師尊一定會打斷我們的腿,把我們逐出師門。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此禁不住誘惑,明知道是錯的還是做了,這不是犯賤嗎?
他可以移情彆戀,但請降低傷害,與我阿姐說開,解除婚約後他愛乾什麼我們都管不著。
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子,我阿姐又不非得要找道侶,隻要他說,阿姐一定不會對他糾纏不清。
享受了阿姐的付出,得利了還三心二意,兩頭都舍不得放下,太過於貪心,真惡心!
李薇月也一樣,明知彆人有未婚夫,硬插上一腳,惡心透了!
也是我阿姐脾氣好,看在他們是同門的份上不與他們計較。
要是我肯定一劍捅了他們,捅死他們也是他們活該,咎由自取……”
衛澤宇和蘇婉在一旁都插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