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心想,離開京城過的第一個年,自己就沒陪著他,的確很對不起他。等到了南蠻給他尋些有趣的東西賠罪吧。
到了第三日,使者除了信件之外,還帶來了一個小箱子,說是皇帝給他捎帶的東西。
這次去南蠻,元初、付風、和李昂的從子李園都有隨行,在聽到皇帝陛下特意給司俊捎帶東西之後,元初開玩笑道“陛下看來是消氣了。”
付風和李園則好奇的看著手臂長的箱子,心想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使者道“青礞姑姑特意吩咐,請司州牧私下單獨打開箱子,不要被其他人看見了。若被其他人看見了,陛下會生氣的。”
司俊立刻頭疼了“陛下該不會是放了惡作劇的道具吧”
李園和元初和皇帝陛下不太熟悉,都道“司公是想多了吧”
隻付風使勁點頭“我覺得很有可能。”
使者小心翼翼把箱子遞給司俊“州牧請拿好,青礞姑姑說裡麵是易碎品。”
他這一路上可小心了,都把箱子綁胸前的,也不嫌棄硌得慌,生怕將裡麵的易碎品顛簸壞了,他就得去領軍棍了。
司俊捧著箱子,掂了掂,覺得雖有些重量,但並不像是裝著金銀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陛下在裡麵裝了什麼。他應該沒無聊到在裡麵裝著毛毛蟲蜘蛛臭老鼠之類的吧
司俊被自己的想象給惡心到了。
不過劉蕁特意送來的,就算是專門用來惡心他的惡作劇道具,他也得打開。
司俊頂著下屬好奇的目光,回到專屬於自己的帳篷。
他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箱子。箱子構造很奇怪,蓋子並未完全合攏,而是露著一條縫。鎖的地方是用竹片做成,上麵有蠟封。
司俊舉著箱子晃了晃,裡麵發出一聲悶響,聽起來並不像是易碎品碰撞木頭發出的聲音。難道是那易碎品上麵包著布匹棉花
司俊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刮開蠟封,將竹片做的鎖打開。
他剛把鎖打開,蓋子開了小半,突然一股力從蓋子內往上頂,他嚇得差點把箱子丟出去。
隻見箱子中,一隻貓舉著爪子,站立做招財貓狀“喵”驚嚇盒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司俊“”
司俊“”
貓舉起了另一隻爪子,兩隻爪子平舉在胸前,站立在箱子裡,開始扭來扭去跳海草舞“喵,喵,喵。”海草,海草,隨風飄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司俊如同被時代久遠的石雕一般,風一吹,就化作砂礫消散。
而那隻連黑眼圈都透露著賤兮兮氣息的圓滾滾小貓咪,還舉著爪子跳著海草舞,跳得十分賣力。
司俊好不容易才從石化風化狀態中恢複,他聲音顫抖道“小草你”
黑眼圈小貓咪“喵”
司俊深呼吸了一下,兩下,三下“小草,你這樣是不對的”
黑眼圈小貓咪停止了海草舞,在對他的體型而言顯得還算寬敞的箱子裡蹲坐,抬起後腿蹬耳朵“喵喵喵”
表情超級無辜jg。
司俊努力控製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心情“這樣很危險,你小貓咪的體態十分脆弱”
黑眼圈小貓咪停止了蹬耳朵,道“喵喵喵。”使者是姑姑信任的人,他不會私自開箱子。而且如果有意外,楚喵的火球卡燒斷個竹片還是很容易的,楚喵新賣的防護卡雖然對槍擊沒用,但擋一下刀還是很容易,隻要擋住一下,我就能飛竄老遠,人哪追得上。
黑眼圈小貓咪帶著賤兮兮的壞笑“喵喵。”反正我現在已經來軍營了,你要讓我回去隻能派人護送我,且不說這樣會亂軍心,你難道能信任彆人把我送回成都嗎
司俊還真不能信任。
讓劉蕁待在成都也就罷了,誰也不敢對他的府邸動手,而且還有劉蕁自己變成貓往房梁上一竄,來再多刺客都沒轍。
但讓人護送劉蕁回成都,除了他自己之外,他還真的誰都不信。
就算他能信,可劉蕁能偷溜一次,難道就不能偷溜第二次嗎
他真傻,真的。他就嚴防死守劉蕁這個人離開成都,但他忘記了,劉蕁還能變成貓。
誰能想到,劉蕁對偷溜這件事這麼執著,居然變成貓也要跟過來
劉蕁肉眼可見司俊逐漸妥協的神情,得意的往司俊頭上撲“喵喵喵。”
司俊將箱子隨意扔在地上,把趴在他頭上作妖的劉蕁拎到手中,道“變成人,貓太不安全了。”
劉蕁示意司俊把他放在地上,他扭了扭身子,甩了甩尾巴,變成了人。
劉蕁這次出來準備十分充分,看他這一身便於騎馬的衣服就知道了。
劉蕁得意道“我在係統包裹裡放了行禮,洗漱用品衣服盔甲武器應有儘有。”
司俊沒好氣道“難道你還想上戰場打仗”
劉蕁忙道“哪能啊我隻是想手上拿著武器身上穿著盔甲比較威風。”
劉蕁見司俊不說話,道“生氣了不會吧”
司俊冷哼一聲道“我生氣了,你就會聽話”
劉蕁想也不想道“不會。”
司俊氣結。
劉蕁勾肩搭背“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我說啊,你不過是剛到弱冠的年輕人,我啊,穿越前都有二十來歲了,我年紀比你大得多,自己的事能自己負責。跟你說,我穿越前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夏令營到處跑了,什麼野外求生,絕對沒問題”
司俊第一次後悔把自己的記憶給劉蕁。
還野外求生呢
司俊終於忍無可忍,扯住劉蕁的臉頰,道“我不趕你回去,但是你必須在我視線範圍內。我上戰場了,也會給你安排照看的人。”
劉蕁努力睜大眼睛,讓司俊看見他眼中的真誠。
沒問題他絕對聽話天底下沒有比他更聽話的人了絕對放心
司俊心累。
“姑姑就由得你亂來”司俊問道。
劉蕁道“我說如果她不同意,我就自己變成貓去追你,姑姑也沒辦法。”
司俊“你有想過你突然失蹤,成都會亂成什麼樣子嗎”
劉蕁道“不用擔心,我有留紙條。”
司俊“給誰”
劉蕁道“就在書房裡啊,要看自己去看。”
司俊“”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劉蕁這也太敷衍了他就不能派人去通知一下他留在益州劃掉收拾爛攤子劃掉主持大局的王祈和公宇嗎
就在書房裡留漲紙條你怕不是想把他們的心臟病給嚇出來
劉蕁道“等他們發現我不見的時候,你這裡送信的使者應該也回成都了,正好告訴他們,我已經在兵營了哈哈哈哈。他們也知道,等我到了軍營,就不可能回去了哈哈哈哈。”
司俊又上手扯劉蕁的臉頰軟肉。
劉蕁“疼疼疼,輕點,我等會兒還要去慰問三軍呢。你要讓我頂著臉上的指印去嗎”
慰問三軍哪來的三軍
司俊心裡吐槽,手還是放了下來。的確,他不能讓劉蕁頂著滿臉指印去見人。
所以熊孩子是皇帝什麼的,真心為難。
你總不能把皇帝打一頓吧
看著司俊充滿譴責的眼神,劉蕁笑嘻嘻道“彆生氣嗎說真的,有我跟你一起,不覺得底氣足許多嗎不說我作為穿越者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說我的隨身包裹,就能給你省多少事呢就算你笨到被人把軍糧燒了,我這裡還能拿出來呢。”
司俊嘴角抽搐“你閉嘴,知道在軍營說這些很不吉利嗎你是想從貓進化成烏鴉嗎”
劉蕁聳肩,好吧,軍營中很迷信,說閉嘴就閉嘴,他可聽話了。
看著劉蕁那副“你說什麼就什麼”“我可乖巧”了的樣子,心累的司俊突然升起一股惡念。
他在想,把劉蕁從帳篷裡帶出去的時候,他那群下屬,會被驚嚇成什麼樣子。
當知道劉蕁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時候,成都那群官吏又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這下子劉蕁算是又顯示了一下他的神通益州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大概又得掂量一下了。
司俊知道,雖然他嚴防死守,但是益州官場這麼多人,肯定有其他勢力埋下的釘子。但沒關係,隻要這些人安心做事,他也不會對這些人如何前提是沒有他們背主的證據。
這群人親眼看著,親耳聽著劉蕁的各種神奇事跡,以及益州種種超出常識的發展速度,他們的內心也會被逐漸瓦解吧
在益州,在皇帝手下做事這麼美妙,為什麼還要去當什麼釘子當釘子能得到什麼嗎
司俊一想到其他人崩潰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悲劇了。
至少,他知道劉蕁是怎麼溜出來的,其他人不知道。
胡思亂想最致命。
有了對比才有幸福感,司俊找到平衡之後,心氣終於順了些。
他道“我讓使臣把青礞姑姑叫來軍營。若我在前線,就讓姑姑保護你。”
劉蕁立刻警覺“你該不會想讓姑姑送我回去吧”
司俊沒好氣道“就算把你送回去,你難道不會再過來我讓彆人防著皇帝這個大活人離開成都,但我總不能告訴他們還要防備一隻貓青礞姑姑都站在你這邊,我還能怎麼辦”
司俊話中滿是辛酸。
劉蕁拍了拍司俊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掙紮了。”
司俊“”
若不是等會兒劉蕁還要出去見人,他真想把劉蕁的腦門彈紅。
事實證明,司俊的腦補十分正確。
當他把劉蕁帶出來,下屬們看見州牧的帳篷裡大變活人,不對,大變皇帝時,整個人都呆掉了。
其中元士的身體最差,承受能力最弱,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嚇得眾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不容易才把他喚醒。
劉蕁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絲心虛。
如果元士因為他這次偷溜,高血壓腦溢血心臟病去世,那他的過錯就大了。
史書中怎麼記載皇帝任性偷溜,嚇死忠心臣子
哦漏他不怕遺臭萬年,但他可不想逗比萬年
劉蕁默默把嬌小的自己藏在司俊偉岸的身軀後麵,一副“我不存在你們就當沒看見我”的表情。
那樣子,很是掩耳盜鈴了。
“陛下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妥協的。”隻有付風小少年老氣橫秋,最先回過神,“果然。”
劉蕁嘴角抽了抽。付風真的學壞了,以前他不會吐槽的
“我想,成都一定亂套了。”清醒過來的元士那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陛下,你太任性了。”
劉蕁小聲辯解“沒辦法,我是皇帝嘛。”
眾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皇帝你就應該任性嗎皇帝陛下你這樣真的好嗎你能不能為你忠心耿耿的臣子們考慮考慮你是真的想嚇死一兩個人才甘心嗎我知道皇帝陛下你神通廣大,軍營重地也來去自如,但是求你考慮一下我們可憐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們脆弱的小心肝
劉蕁望天,他感覺耳邊有一萬隻蒼蠅在嗡嗡嗡。
反正不就是偷跑嗎我都偷跑過荊州一次了你們還沒習慣嗎沒事,這次不習慣,下次就習慣了。
劉蕁臉上一副虛心聽教的模樣,實際上心裡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準備好了屢教不改。
嗯,虛心聽教,屢教不改,就是這麼任性。
他才不要一個人留在成都過年呢。他一個人睡不著。就算有青礞姑姑徹夜不眠守著,他也睡不著。
本來他其實真沒打算偷溜的。但是睡不著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嗎你們知道失眠的痛苦嗎
為了睡一個好覺,被念叨算什麼我豁出去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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