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天大亮時,宋羨放下手中的毛筆,梳洗之後換上官服去了衙署。
程彥昭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他從客房裡走出來,就瞧見了宋羨一片衣角。
“又沒睡”宋羨問院子裡的管事。
管事歎口氣“沒有。”
程彥昭奇道“你不是說,他這兩天睡得不錯嗎”
管事搖頭,他也這麼覺得,可大爺的事他們一想弄不不明白。
程彥昭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告誡管事“少說話多做事。”
管事應聲,等到程彥昭也去了衙署,管事看著程彥昭的後背,其實那句話送給程二爺最合適吧
畢竟在大爺麵前說話最多的不是他們而是程二爺自己。
蘇家藥鋪。
熬了一整夜,藥鋪管事和掌櫃全都麵容憔悴,兩雙眼睛裡滿是血絲。
蘇懷清依舊在問賬“黃芩、草烏、北沙參、萊菔子”
蘇懷清每說出一種藥材,管事的臉色就難看幾分。
蘇懷清接著道“金錢草、漏蘆、遠誌”
一口氣說了七八個藥材名字之後,蘇懷清看向管事“這些藥材的數目核對不上,照你所說這些北方產的藥材沒能收多少,可每日藥鋪賣出的卻不止這些,藥材是哪裡來的從彆處買的買來了多少剩下的在何處”
蘇懷清一句句的問,管事下意識地捏緊了手“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年紀大了,不能將所有藥材的數目記仔細,大爺還是看過賬目再說。”
蘇懷清道“我問的都是北方常見的藥材,你不會記不住,難不成這些藥材被你私下裡變賣了”
管事嚇得忙擺手“不不大爺這話可說不得,蘇家藥鋪的藥材大宗出入都要有留有當家人的印鑒做憑證,不要說我們這些老夥計,不敢存這樣的心思害東家,就算我們肯,那也是做不到的啊。”
掌櫃也忙道“是,是,藥材有人守著,沒有印鑒出不了門。”
蘇懷清靜靜地看著管事和掌櫃“你們的意思,那些藥材出入都是我母親應允的你們不敢說真話,是怕母親責怪你們”
管事和掌櫃都垂下頭。
蘇懷清站起身“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查明白,隻不過這其中若是有事,違背了大齊律法,晚一天向朝廷稟告,蘇家的罪過可能就會更大,你們是老夥計,蘇家待你們不薄,你們總不能在關鍵時刻害蘇家。”
管事和掌櫃更加沉默。
蘇懷清看向門外“你們不要出門了,仔細想一想我說的話,我會去一趟陳家村,再去官藥局,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要將此事呈交鎮州府衙,到時候會帶你們一同前往,在府衙要不要說實話,就看你們自己了。”
管事想要說些什麼,蘇懷清已經走出了藥鋪,過了好一陣子,管事和掌櫃才脫力般癱在了椅子上。
大太太交待的事,看起來他們抗不過去了。
蘇懷清梳洗了一番,拿了禮物騎馬趕去陳家村,人剛進了村子,常悅讓人將消息帶給大爺。
人到了,至於要做些什麼,在陳家村坐多久,那得看看再說。,,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