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拒絕了幾個來到他身前,用一種異樣到讓人隱覺不對的眼神邀請他“約會”的年輕男女,少年站起身,匆匆離開了長椅。
他仍然不知道,在他起身離去前,環繞著那片草坪的身影都陸陸續續地轉了方向,向中間緩慢靠近。
因為隱隱約約的奇怪預感,少年開始頻繁地更換住處,在一個地域待了不久就輾轉到另一個地方落腳。
似乎有人惡意地跟蹤他。
少年第一次察覺到時,加快腳步甩開了那個人。
可是沒用。
少年很快發現
跟蹤者是複數。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少年步履匆匆地壓下鴨舌帽簷,順著街道往前走,而不遠處綴著麵目不清的模糊身影。
少年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道路末尾的尖頂教堂。
高峻的哥特式教堂內部美麗而莊嚴,隻是進入就會使人感覺到那種靜謐的氣氛。
彩窗後午後的日光斜斜映入,使攜著聖經的年輕神父染上空朦的光影。
少年靜靜地坐在禱告長椅上。
那些跟蹤者沒有瘋到往這種安靜空曠,不具有絲毫隱蔽性的場合跟進來。
少年知道自己不該借這樣的方式躲避。
可是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唇抿起時有多美。
低垂著頭時,如微折的梔子花枝般的脖頸有多脆弱,柔軟,誘人折斷。
被追逐了太長時間,尋求庇護時的喘息聲有多甜蜜,祈求,豔情
“孩子,你是否要向天父懺悔”
年輕英俊的神父站在高高的階梯上,低沉的聲線在空曠的建築裡回聲清澈,神聖。
少年抬頭,上翹的烏眸中是若明若暗的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尾染著熱意的紅。
多麼無辜,祈憐,稚嫩的迷途羔羊。
可是不是,神明都知道這是一具墮落的軀體。
“我想我沒有罪責需要告解,神父先生。”
看看,連聲音也是,簡直像是黏稠的蜜糖,浮媚不堪,亟需洗禮和淨化。
“你真的覺得你是無罪的麼”
少年仰頭時,看到了年輕神父眼中背光滋生的晦暗,忽然無聲戰栗了一下。
他幾乎是用逃地離開了這座空闊美麗的建築。
少年失去了暫時的庇護所,於是開始慌慌張張地趕回住宿的地方。
他得清理行禮,儘快離開這裡。
他覺得那些人也要發現他這次的住所了。
少年害怕,他本能的預感中,如果被那些意圖不明的,漸近的身影追逐,包圍,會發生可怕的事。
他會被強迫打開,在惡意的遮蓋中分食殆儘的。
連夜趕路在n國遠離市中心的地域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尤其是半路下起了夜雨的時候。
一間不大的雙層民宿旅館點著一盞夜燈,是仿複古煤油燈的樣式,在黑暗中發出暖黃的光亮。
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看著屏幕的慵懶青年坐在前台,聽見一點細微的滾輪動靜,抬眉。
拖動滾輪的聲音很小
那想必是位極有禮貌的客人,或者習慣小心翼翼地逃離著什麼。
亞邇維斯頗感興趣地完全抬頭,然後在模糊的光亮下,看見了烏發被濕漉漉地沾濕,一縷一縷貼在側頰上,菱唇嫣紅,上翹的眼尾依稀染著水汽的少年。
漂亮得像是古東方勾人魂魄的水鬼。
瞧瞧,他看到了什麼,一位落難的小美人。
亞邇維斯心裡吹了聲口哨。
“請問這裡是否有空餘的單人房間”
烏發的少年遲疑著緩緩開口。
聲音似乎因淋雨受涼有些啞。
可比起這個,誰都更傾向於相信是因為小美人昨日經曆了過度的疼愛。
亞邇維斯笑了笑,露出一點抱歉的神色。
“真不巧,我隻是夜間照看旅館。據我所知,這間旅館已經客滿了。現在並不是淡季。”
少年臉色似乎比剛進來時更蒼白了。在這漆黑的雨夜中,拖著行李去找另一家旅館並不容易,而這附近並沒有計程車可以搭乘。
“抱歉打擾,我會做彆的打算。”
雖然仍透著隱約的病態,但小美人似乎並沒有久留的意思。
“或許”亞邇維斯不自覺換了換腿,忽然開口。
“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的房間是空著的,你可以試著將就一段時間。”
小美人聞言,神色看上去很有些遲疑“可這樣,會不會太過打擾”
“這沒什麼,我一般白天不在旅館,夜晚值班,房間隻是老板替我留的。”亞邇維斯表情十分輕鬆。
“好的,感謝您的好意,”小美人似乎相信了,考慮著道,“之後我會按正常的房租價格付給您的。”
亞邇維斯聽後,並沒有收的打算,不過此時隻挑了下眉,隨意應了聲。
而這似乎讓小美人安心了,些微緊張的神情完全放鬆了下來。
亞邇維斯利落地撐了撐手臂活動了一下關節,站起身,隨手拿過了小美人手裡的箱子,替他拖著往前引路。
這似乎讓小美人有些不好意思,跟在他身後想接回來,可並沒有成功。
亞邇維斯從褲腰上取下一個鑰匙,微笑著放在小美人手中,示意他自己到門前開門。
小美人沒有懷疑地接過,在黯淡的光線中垂頭看向鎖孔。
纖細的身體卻忽然僵了一下。
他似乎感覺到了身後極近距離某種滾燙熱度的觸碰。
亞邇維斯唇角勾了勾,毫不介意地往前一步,伸手撐在了一側。
從早在聽到小美人仿佛被朩喿啞的聲音開始,他就已經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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