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輪到厲衍爵報菜名。
他報出幾個,她曾經喜歡吃的菜。
她的眸子微動,心口泛起一抹說不透的情緒。
在服務員走後,她便輕輕的抿了下唇角,說,“其實你不必為我點,五年過去了,人的口味會有變化,以前喜歡的菜,我都不喜歡吃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黯淡,但隨即隱去。
他淡淡說,“你不吃我吃,那也是我愛吃的。”
他淡淡說,“是你以前愛吃的,也是我愛吃的,我的口味沒變。”
“……”
風眠無話。
因著他的話,這才隱約記起來——
五年前的厲衍爵,似乎沒有什麼口味偏好,一貫都是她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
久而久之,兩人的喜好菜單趨同了。
沒想到已經過了五年,他還沒有改動,他的喜好菜單。
明明他已經有了妻子和兒子,朝夕相處之下,為什麼沒有改呢?
一時間,她的心底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憂。
厲衍爵看著她眉頭微擰,不由心頭一緊。
她是遇到了什麼困擾了麼?因為自己剛剛的話?
明明剛剛在車內,跟彆人打電話的時候,他能夠聽出來,她的心情是輕鬆愉悅的。
尤其那句“你少胡說”了,更像是打情罵俏。
就算不是,也說明她跟此人,關係匪淺。
他亦是能明白,這五年來,總要有那麼一個男人,在她心上占據重要的位置。
也許,電話那邊的人,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的唇間泛起苦澀,喝了一口水,試圖衝淡些。
一頓飯,兩個人,卻是兩種複雜的心思。
……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敏捷的身影,迅速鑽入破舊的居民樓裡。
頂樓的燈,亮了起來。
陳淑麗看著站在門口的厲薇安,不由眼眶紅紅,“薇安,你、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
往前,她都是變著法子去找厲薇安,但每次都會被厲薇安趕走。
厲薇安這麼找上門來,還是第一次。
“讓我進去。”厲薇安看著瞎了一隻眼的陳淑麗,冰冷的語氣開口。
陳淑麗這才從激動的情緒中,反應過來,讓開身子,“哦,你進來,快進來,看我激動的,都忘記了讓開。”
厲薇安走了進去,看著她的居住環境,不由微微蹙眉。
這裡太差了,空氣裡都浮動著腐爛的氣味,吊燈也不亮,泛黃的茶幾上,擱著幾個發黑了的香蕉。
注意到她的視線,陳淑麗一陣慌張,連忙把發黑的香蕉給收了起來,一邊不好意思的說,“樓下便宜處理,我看裡麵還是好的,就買了點回來。”
“你趕緊坐,我給你泡茶。”
家裡來了客人,要給客人倒茶水,這是待客之道。
於她而言,厲薇安是她不敢相認的女兒,更是她最尊貴的客人,她不敢有一絲懈怠。
厲薇安看著她清寡的家裡,顯然不對她口裡的茶,抱有什麼期待,便說,“你給我倒一點白開水就好了,我不喝茶。”
“哦,好好好。”陳淑麗誠惶誠恐。
她從一個紙箱子裡,拿出來平時不用的杯子,又反複涮了好幾遍,才給厲薇安倒上了白水,放到了茶幾上。
見厲薇安一直沒有入座,她想到什麼,連忙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給沙發座擦了又擦。
“乾淨,快坐。”她期待的看向厲薇安,邀請她坐。
厲薇安看著她擦得滿頭大汗,又看著她傷了的眼睛,不禁眼圈一紅,問出口,“眼睛……還疼麼?”
她知道,這場禍事,是她闖下來的。
當年,她指使陳淑麗幫忙她,去謀害白歆羽肚子裡的孩子,最後的關頭,陳淑麗還是被厲衍爵識破了,最終功虧一簣。
那個時候,陳淑麗朝著她求救,她卻怕惹禍上身,強逼著陳淑麗把事情一個人擔下來,不要牽累自己。
厲衍爵的手段太狠了,沒有要陳淑麗的命,卻要了她一隻眼睛。
同時,陳淑麗也被醫院辭退,從醫學界除名。
她的丈夫也跟她離了婚,後來她就一個人過了,就過著,讓厲薇安難以想象的艱苦日子。
陳淑麗聽完,眼淚跌出眼眶,出口便是哽咽,“不疼了,已經不疼了。”
這是她女兒,第一次真正的關心她。
她動容的不行,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厲薇安朝她走過去,撫摸上她溝壑的眼眶,眼裡都是心疼,“以前,是不是很疼?”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