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人皮麵具一定要細細觀察,才能到蛛絲馬跡的破綻。
孟楚瑤苦惱她該怎麼找出來呢
即便是宮女服侍,也不能抬頭看皇帝的臉,那可是死罪。
她舍不得讓杏月桃月去冒險。
苦惱找不出方法時,她驀然想起自己是皇帝的妻,她有足夠的資格,近距離接觸季凜雲。
之所以苦惱許久才想起,是因為孟楚瑤從來沒服侍過彆人,即便季凜雲是他的夫,她也沒有妻在夫之下的觀念。
從未照料過他的衣食住行,皇帝晨起時,妃嬪需要隨著起身,服侍皇帝穿衣。
可孟楚瑤不是,她與季凜雲同時晨起,由各自貼身侍從服侍穿衣。
三年如一日,就連新帝登基也不曾破例。
不過明日可以破例一下,她要借著穿衣的機會,找出人皮假麵的邊緣。
隻要是假麵,就一定有貼合的縫隙。
有了找出應對之策後,孟楚瑤放鬆了些。
可沒輕鬆片刻,她恍然想起一個駭人的念頭
若是把他臉部邊緣,脖子下方都搓破皮,也沒找到蜷曲的假皮該怎麼辦。
難道難道世上有借屍還魂
念頭一起,孟楚瑤心裡油然生怒。
她盼了許久枕邊人意外去世,結果天意弄人,季凜雲死了,但上天重派一魂體附於未死之軀。
她過去所做的努力,需得重頭再來。
片刻心煩後,孟楚瑤決定不必自己嚇自己。
她從來不信天子是由上天所定,權力由天所授。
季凜雲是她選的,權力是她奪來的,怎麼可能是天神屬意呢
什麼借屍還魂,都改不了她要換帝的心。
煩躁退去,她重新恢複冷靜理智。
是何結果,等天亮便知。
孟楚瑤平複心情,淺淺呼吸裝睡。今夜她是無法入眠了,身旁躺了一個目的不明的冒牌貨,她得防著對方中途會有何舉動。
而且他的心跳比她還大聲,顯然也未睡著,至今還在有力淩亂地跳動。
確認策略後,孟楚瑤終於有精力思索,為何這個季凜雲也在假寐。
他是否發現自己察覺他是一個冒牌貨了。
如今知道他是假的後,孟楚瑤不敢衝動。
要知道以她對真季凜雲的了解,刺客武功高超,即便在平地無法一擊斃命,但將人逼下懸崖,他也很難活下來。
可他不僅活了下來,偏偏還活蹦亂跳兩月之久。
據前去營救的侍衛所說,當時還有不少侍衛為了救護皇帝,跟隨皇帝摔落懸崖。
若是其中一個仗著身體條件各方麵與季凜雲相似,在懸崖半日的功夫偷梁換柱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他該得在多早以前就開始準備,且精準無比的確認就是那天呢。
如此一來,他的心機深不可測,且在肚腹遭受深重刺傷,加上無數斷枝劃傷後,還能沉著偷梁換柱,活著被救上來。
她突然想起,這人身上穿就是季凜雲當日的著裝。如果是偷梁換柱,那真正的季凜雲應該是扒了乾淨,拋下懸崖。
想到這個可能,孟楚瑤默了默,她沒有為季凜雲感到難過,而是她意識到枕邊人武功高強,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枕邊的季凜雲的心跳聲沉穩下來,再沒了震耳欲聾之聲,呼吸規律平穩。
不知是真睡熟了,還是騙人耳目,孟楚瑤不敢大意。
如此一麵胡思亂想,一麵留意枕邊人,生生熬了一宿,直到殿外陳公公輕聲喚皇帝起床。
榻上,兩人直挺挺坐起身,孟楚瑤一夜未眠,仿作平日舉動。
二人靜默無言,各站一側,就像他們在臥榻時,涇渭分明。
杏月與陳公公各服侍人淨麵漱口後,一行人手捧著宮服和朝服進來。
“將宮服放在木施上,我稍後喚你。”孟楚瑤一夜未睡,依舊神采奕奕,對杏月吩咐道。
而陳公公早已習慣皇帝不喜人貼身伺候更衣,宮人早已熟練得將衣裳妥帖放在木施後,有序地退出。
杏月沒反應過來,不明就裡抬眸去看她的意思,接觸到皇後不容置喙的目光,乖順服從。
殿內一時又隻剩下孟楚瑤和季凜雲兩人。
季凜雲悠閒自在,轉身去拿他的朝服,慢條斯理穿戴。
孟楚瑤輕移腳步,麵向季凜雲的背影。
他剛穿上一件衣裳,長手伸到頸後,將及腰的長發從衣領中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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