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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常想起她。
哪怕連她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卻能時記時新。
記得她削瘦挺括的後背,俏麗的馬尾,隨風揚起的白色裙擺。
記得她回頭看後黑板作業的眼睛。
記得站在他課桌,校服清淡的皂香。
記得越清晰,越想她。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溫綰倚著他的頸窩,低聲歎息,“為什麼你還能”
還能一直喜歡她。
江景程當年多熱烈啊,照樣變心。
為什麼。
四季更迭好幾遍。
他隻看她一個風景。
“不知道。”宋瀝白步伐平穩,“要不,你反省下。”
她微微抬頭,唇息蹭過他的耳際,“我反省怪我咯”
“沒有,我鬼迷心竅。”他說,“我心甘情願。”
其實最初。
溫綰給宋瀝白的印象是一文靜小姑娘。
和名字吻合,溫乎乎的沒脾氣。
因為長相漂亮,開學第一天就被一群好事的男生評選班花。
在男生眼中,她拿得出手的隻剩下美貌。
江景程也是這樣想的,剛開始和她不對付,嫌她是個學習差,事兒多的空花瓶,當個破語文小組長耍官風。
溫綰不計較,仍然儘心儘責地督促他寫作業,不要拖小組後腿。
江景程對她的改觀是她包庇他開始。
站在江景程的角度看,平時嚴厲呆板的漂亮小組長突然因為他生病變得溫柔。
巨大反差的推動下。
他動心了。
宋瀝白發現江景程那小子有喜歡小組長的眉目時,還幸災樂禍地看戲。
直到那次月考結束。
媽的。
他好像,也淪陷了。
這姑娘。
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
明明不是那種又拽又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姐兒,她完全可以做個不惹是非的安靜軟妹。
偏要小豬鼻子插蔥裝大象,裝完又慫唧唧地被迫承擔後果。
宋瀝白十歲前在京城長大,後來因為外婆思念來到安城讀書,從小秉持家族低調行事的作風,不能像普通富家子弟仗勢欺人,搬弄是非。
但在溫綰眼裡。
他隻是個普通平凡,有點靦腆害羞的小男生。
麵對威風凜凜的校霸哥以大欺小。
作為同班同學,小組夥伴的她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遵循古代英雄救美的原則,美人是要對英雄以身相許的。
男女身份對換,原則並沒被打破,多年後他照樣以身相許,一生跟隨。
“你當時要是不從楊勁手裡救我一次的話。”宋瀝白說到這裡停頓。
溫綰領會,“就不喜歡我了”
“可能會遲一點喜歡。”
“”
還是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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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豬還是大象,都喜歡。
喜歡看她努力後仍然考低分不甘心的表情。
也喜歡她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流利朗讀背誦課文挺拔的身姿。
她驚豔他的。
何止一個回眸。
他們抵達急診科,李奎和溫昭剛好趕過來。
看溫綰被抱著,以為傷得極重,李奎愧疚加深。
宋瀝白“醫生到了嗎”
“都在。”
醫院太多人。
溫綰不想惹眼,小聲說“放我下來吧,我可以光腳走路的。”
他們這才注意到。
溫綰的說話語氣正常,臉色顯白但唇色紅潤,全身沒有什麼傷口。
被抱著。
是因為鞋丟了。
“穿我的吧。”
溫昭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
平板鞋,很舒適。
溫昭替妹妹把兩隻鞋穿好,仔細係上鞋帶,順帶簡單試了下她的脈搏和體溫,都很正常。
“你沒鞋子怎麼辦。”李奎擔憂溫昭,“在這等著,我去買吧。”
“不用。”溫昭攔住他,“你先忙他們的事情,”
“成。”李奎知道自己宋瀝白用慣了的助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親力親為,何況今天是他工作疏忽,更要儘心儘力。
各檢查室的儀器準備就緒,溫綰到了後就被送去做檢查篩選。
他們在外等候,一支醫生團隊走來。
是這裡的副院長和各科主任。
他們這規模看上去是給重大病情的病人會診,結合時間算的話,大概率就是快被醫院來的江景程。
在接待江景程那邊前,副院長過來慰問下這邊的情況。
副院長姓林,氣質成熟穩重,很年輕,三十多歲,這個年紀能做到院長,自然是因為私人醫院是自家產業。
李奎提醒宋瀝白“林副院和伯母認識。”
林副院曾經給宋瀝白外婆診療過,關係不遠不近。
宋瀝白和林副院簡單地握個手禮。
“聽說安江環道出了車禍,我們醫生團隊早早準備就緒。”林副院客氣陳述,“還好宋太太平安無事,沒有我們的用武之地。”
他們這邊談話的時候。
沒人注意到,溫昭的表情。
飄逸著消毒水味的走廊,客套談話聲不斷。
溫昭赤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背後是冰冷的牆壁,前麵,也是一張清冷麵孔。
和從前一樣,克己複禮,寡淡古板。
也許在腦海裡設想過無數次久彆重逢後的情景,從未料過會像現在這樣,她赤腳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看他如眾星捧月。
一群人走後。
溫昭目光追隨,定格在不遠處某個點上。
團隊的
人都在往前走,沒有人停留。
隻有本該領先的林副院,腳步比來時慢了很多,轉頭和一旁的護士交代幾句話。
她一直看著前方。
他一次沒有回頭。
“溫昭。”
李奎的聲音把恍惚出神的溫昭喊回來,他看她足尖被凍得通紅,提醒“你要不找個地方坐著吧,不然光著腳走路容易著涼。”
他要再忙一會兒,沒空幫她買鞋。
溫昭搖頭,“不用。”
這時,一個護士走來。
手裡提著一雙拖鞋,外麵裹著嶄新的塑料膜包裝。
“你好,是溫昭小姐嗎。”護士問。
溫昭點頭。
“是這樣,我們看你鞋丟了,剛好這邊有多餘的拖鞋。”護士把鞋子遞過去。
溫昭遲疑,沒有去接。
李奎興致勃勃接過來,感慨“私人醫院的服務就是好,都能注意到病人家屬沒穿鞋。”
他把塑料膜拆開,拿出拖鞋,蹲在溫昭的腳下,讓她抬起來穿上。
嶄新的拖鞋並不合腳,但柔軟舒適。
冰冷的足心慢慢被捂熱。
“誰送的”溫昭問。
護士隻是笑。
她又問“林院長嗎”
被猜到了,護士便點頭,“是,他剛才看你沒有穿鞋。”
“林院長真是個善良體貼的好人,替我們和林院長道謝。”李奎客氣道。
溫昭則問“他沒有說其他話了嗎”
護士否認“沒有,隻讓給你送鞋。”
如此,溫昭沒再多問。
氣氛沉寂。
走廊中,偶爾有醫護人員的腳步聲穿梭。
平整的地麵,忽然滴落一處血跡。
離得近的李奎喊道“我去哪來的血”
順方向看去。
是宋瀝白附近。
宋瀝白一直等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注意力集中在檢查室,聽李奎大呼小叫地看來,才掃了眼自己。
身上薄外套下衣角正在慢慢浸出深色血跡。
那血跡不是從外沾染的,是從內滲透。
“哥你咋了”李奎嚇了一跳,“你也受傷了嗎。”
發生車禍的明明是另外兩人,後續車輛沒有爆炸,後到的宋瀝白怎麼會受傷呢。
李奎掀開宋瀝白外麵那件薄薄的外套。
襯衫一片衣角被血跡浸染。
腰腹傷口的位置更是殘留著稀稀落落的玻璃碎片,紅得觸目驚心。
這種不是隨便包紮下就可以的小傷口,紮得太深會有感染的風險,傷口裡的玻璃殘渣要及時取出來才行。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李奎驚呼,“醫生呢”
到頭來,受傷最嚴重的是狀態最好的宋瀝白。
宋瀝白指腹擦了下血跡,淡然“是挺多血的。”
“
”
哥們好淡定。
李奎顧不上詢問,立刻動身找醫生。
“傷口裡的異物要儘快清理乾淨。”溫昭冷靜提醒,“你流了這麼多血怎麼不早說。”
大姐訓話,宋瀝白微微垂首,“沒注意。”
他這個傷口處理起來要時間,需要專業的外科醫生親自上手,溫昭催促李奎趕緊把人帶去處理傷口。
她一個人在這邊等溫綰就行。
這倆離開多久,裡麵檢查做得差不多。
溫昭被喊進去聽醫囑。
溫綰外傷隻有被玻璃碎片劃過的地方,內傷並不重,受劇烈撞擊導致的輕微腰肌受傷,頭暈這類泛症狀待觀察,不適後再就醫細查。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完畢,脫離危險,整個人氣色逐漸變好。
“姐,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溫綰穿鞋,已經可以隨意走動。
溫昭“嗯”了聲。
“怎麼就你一個,他們人呢”
“宋瀝白受傷去包紮了。”
“他怎麼受傷的”溫綰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你和他一起來的你不知道嗎”
溫綰搖頭。
她剛才還看他生龍活虎的,怎麼受傷了。
“嚴重嗎”溫綰問。
“還行。”溫昭陳述,“腰腹上有一片血跡,像是被玻璃碎片紮傷的,傷口不淺,處理起來比較麻煩。”
溫綰被他送上車後頭暈得厲害,歪頭昏睡過去,不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麼。
難道和江景程打起來導致受傷。
“他在哪,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