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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莊兄是當年與我一起趕考的舉子,京城物價高昂,我們都沒錢,就在那時還叫落雁寺的厄法寺合租了一間禪房。那年我高中了,莊兄卻不幸落榜,他家裡拮據,常常典質為生,所以我偶爾會接濟一二。”
池礫聽這句話最大的槽點就是“你居然會沒錢”
譚玉書有些尷尬道“來的時候確實帶了很多盤纏,但是一路上不知為什麼都花光了。如果投靠親戚,那我娘就會知道。我自幼習武,也不好借口是被強人搶去了。我娘素來埋怨我花錢大手大腳,萬一沒高中,還花光了盤纏,那我以後日子就沒法過了,所以隻能咬牙撐著。不過那麼多盤纏也不知道怎麼花的,居然都花光了,好奇怪哦。”
池礫看向譚玉書的手,他手中提的除了醫生開的藥,還有各種“池礫需要”的小玩意。他們出去了半天,都是譚玉書請的客。先是吃飯花了二兩多,然後看病花了五兩多,然後各種小東西又花了不少,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差不多花了十多兩,這種花錢速度把盤纏都花光了很奇怪嗎
池礫閒著沒事的時候換算過雍朝的貨幣,他們那一兩銀子折合到現代大概能有一千多塊,所以半天花了一萬多人民幣,不知為什麼,池礫莫名感受到了一些壓力
“那沒錢了你怎麼過的”
據池礫所知,譚玉書趕考那年隻有17歲,涉世未深身嬌肉貴的小少爺,一分錢也沒有的流落異地,該怎麼辦啊。
譚玉書歎口氣“當時確實很難過,一個饅頭要掰兩次吃,幸好九哥兒能出去打工養我。”
池礫
“然後莊兄看九哥兒太難了,就帶著我出去賺錢,我和莊兄一起擺攤賣字畫、幫人寫書信,不知為什麼,我每次去生意都特彆好,所以很快就有錢了。”
池礫
“最關鍵的是我一次就考中了,是不是特彆走運啊”
池礫
他突然一句話都不想說。
“嗬”
譚玉書捂嘴偷笑“所以池兄,莊兄是與我共患難的兄弟,他現在孩子剛三歲,一家人正是最難的時候,我不幫他誰幫他呢”
哦,有孩子了,那確實挺不容易的,應該多幫一點。
譚玉書見池礫麵容稍霽,趁熱打鐵道“那池兄明天願意和我一起去看莊兄嗎”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
“因為我早就想把莊兄介紹給池兄了,那樣我們以後就有共同的好友了。”
哼,這個理由還不錯,池礫眯起眼睛“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還能說什麼。”
譚玉書開心的笑了“多謝池兄”
心情很好的回到禪房,待空無一人時,池礫好奇的拆開大包小包的東西,看裡麵都是什麼。
一小罐蜂蜜並各式蜜餞點心,都是很甜很甜的東西。
池礫
譚玉書不會覺得他是小孩子,吃藥還怕苦吧
等譚九哥把藥煎來的時候,為了不被看扁,端起碗一飲而儘。
靠真的好苦
拈起一塊糖糕,少吃一點
到了晚上,不知是白天大夫那一頓紮管事了,還是因為他心情真的很好,池礫難得睡得很快。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譚玉書才起。
昨夜不知道她娘和她嬸娘那一桌怎麼樣,反正他們那一桌十分熱烈。
譚玉書由武將平調成文官可謂是扶搖直上,尤其他還這麼年輕,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一群人抓著他灌酒,譚玉書雖然巧言推了好幾輪,回來時還是有點微醺。
譚母看了心疼,想來臘八節一到,朝中各部便都放假了,沒什麼事。譚玉書這麼能乾,她心裡也高興,就沒派人叫他起床讀書練武。
譚玉書難得睡到自然醒,被窩溫暖,讓人留戀。
突然,想到和池兄的約會,猛然坐起來。一股腦的起身,洗漱穿衣,準備出去。
等到了厄法寺,山寺上已是人來人往。臘八節相傳是佛祖證道之日,所以在這一天各寺都會煮臘八粥施與善男信女。一大早就有附近的百姓來拜佛,討一個好彩頭。
譚玉書快步上山,見到池礫抱歉道“不好意思睡過了,池兄沒等太久吧。”
池礫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他也剛起。
“池兄今天氣色很好。”譚玉書一身銀白狐裘,暖帽之下的笑容格外明亮。
池礫彆開眼,淡定道:“走吧。”
下山時,譚玉書好奇的看了看“塑錦”,韭菜這東西長的很快,現在已經長出整整齊齊的一茬,綠瑩瑩的,在冬天看著格外喜人。
譚玉書驚喜道“這麼多韭菜,一定能賺很多錢吧。”
池礫挑眉“我是出家人,你怎麼能拿錢來侮辱我呢”
哎
譚玉書疑惑的看向池礫,池礫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譚玉書眨眨眼睛,莫非池兄還有彆的打算嗬,真是令人期待呢
而這時指揮勞作的譚九哥也發現了譚玉書,格外興奮的跑過來:“老爺,好久沒見,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老爺你和住持是要出去嗎我給你們趕車啊”
“不用了,寺裡總得有人看著,板凳會幫我們駕車的。”
哎
譚九哥瞪圓了眼跟著二人下山,就看見以前腦子不太好使,總在他屁股後晃的板凳機靈的跳下來,嫻熟的把人迎上車,譚玉書對他還笑的特彆溫柔。
救命他家老爺真的這麼快就找人替代他了嗎他家住持這麼扣,在他手底下什麼也沒撈到不說,要是連老爺也失去了該怎麼辦啊
可惜騾車揚長而去,他的感受沒人在乎。
馮秀娥掀開米缸,隻剩薄薄一層米,努力搜刮乾淨,也不足半碗,連一鍋薄粥都煮不了。
躊躇了半天,進到屋裡,對著正在讀書的莊子叔道:“夫君,家裡沒米了。”
“這麼快”
莊子叔愁的起身,環顧四周,家徒四壁,前些日子連禦寒的皮襖,加之一些書都當了。看著手中的書本,忍痛想,難道要再當一些
馮秀娥躊躇道:“夫君,要不上譚老爺家”
“不行”莊子叔拍案而起:“我姓莊的和他姓譚的已經恩斷義絕,今後絕不和他有一絲牽扯”
“哎這是為何”屋外卻傳來一聲輕笑。
一聽這聲音莊子叔頓時心中火起,怒斥道:“你來乾什麼”
譚玉書笑道:“我來看望嫂嫂,煩請嫂嫂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