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風不停地哼哼著,讓謝天成和周衡都覺得心裡老大不踏實。受了委屈而不還手,這實在不是唐子風的風格。他越是說得輕描淡寫,兩個人就越覺得他肯定有陰謀,而且沒準是生娃沒的那種缺德陰謀。
這些年,唐子風給他們帶來的各種驚和喜,他們還見得少了嗎?
可是,唐子風擺明了不想說出來,他們無法幫唐子風解決問題,因此也就沒臉逼著唐子風說出來,隻能是乾著急。
“小唐,我警告你,不許胡來!”
這就是周衡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警告一句,總比不警告好吧。
大家又談了一些企業發展方麵的其他事情,然後唐子風便起身告辭了。他是與周衡一起來的,本想約著周衡一塊走,周衡卻以與謝天成還有其他工作要談為由,留了下來。唐子風知道他肯定是要與謝天成繼續討論廠這件事,而且多半還涉及到如何防範他唐子風的問題,於是也就很聰明地沒有再堅持,自己先離開了。
果然,唐子風剛走,謝天成便一臉緊張地對周衡問道“老周,你覺得這小子憋著什麼壞呢?”
周衡苦笑搖頭“我哪猜得出來,這小子的腦子和其他人長得都不一樣,他要做的事情,揭鍋之前誰也猜不透。”
“我擔心他做得太過頭了。”
“這一點……,還是可以放心的吧,小唐這個人行事不拘一格,但起碼的覺悟還是有的,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我就怕,到時候人家不在乎什麼把柄,直接給他扣一頂破壞軍工生產的帽子,他的前途可就要受到影響了。”
“隻要對方抓不住他的確鑿把柄,要想給他扣帽子,得先過我這關。軍工企業怎麼啦,軍工企業就能不講理了?要說對國家有貢獻,我們的貢獻也不比他們少,真的鬨起來,也是他們理虧在前。”
“就盼著這個渾小子不要搞得太出格了,弄到無法挽回,就麻煩了。隻要事情還有可挽回的餘地,我也讚成給廠那邊一點教訓。這種事情,不下猛藥不行。小唐的一個觀點是對的,如果這件事沒有一個結論,未來其他企業承接軍工任務的時候,就不會這樣積極了,到時候軍工生產蒙受的損失會更大。”
“我聯係一下張建陽、古增超他們,讓他們盯著點小唐,不要讓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這件事,許老那邊也有一個態度,他是讚成給科工委方麵一些壓力的。科工委內部,對這件事也有兩種態度,現在隻是邪不壓正。我們給他們施加一點壓力,正氣就會抬頭,邪氣就會受挫,這對於國家的裝備建設是有好處的。”
“是啊,這件事也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了,讓這渾小子去攪和一下,沒準還有好處呢。”
“謝總,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
“哈哈,這都讓老處長看出來了,看來我的城府還是太淺了,哈哈。”
謝天成和周衡兩個人會在背後如何算計自己,唐子風心裡如明鏡一般。這些老人的行事風格,他早就摸得很透徹了,他也知道自己做事的底線在哪裡。在底線之內,真捅出一些漏子,這些老人是不會不管他的。而如果他自己作死,突破了底線,那就彆指望彆人幫他了,這些老人都是很講原則的。
底線就是不要串連其他企業對軍工係統發難,唐子風早就明白這一點。機二零機製目前還存在,雖然對各家會員企業的約束力不如過去了,但大家隔三岔五地還是會在一起聚聚,交流一些信息啥的。
唐子風作為機二零的發起者,又是機二零各家企業的領導中最年輕、最有前途的一個,在機二零裡有相當的號召力。他如果發句話,讓各家企業與軍工部門合作的時候稍微懈怠一點,再舉出滕機的例子,相信大家是會有所表示的,這就足夠讓科工委頭疼了。
但唐子風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就意味著他在拆整個國家軍工的牆角,這個罪過足夠槍斃五分鐘了,誰也保不了他。
今天唐子風來見謝天成,其實就是要聽聽謝天成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以便決定自己後續的動作。從謝天成與周衡的表態來看,唐子風知道老人們對這件事也是非常不滿的,他如果采取一些行動來給科工委添點堵,隻要不是用力過猛,那就沒事。
老人們其實也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以便能夠與科工委坐下來商討一個軍地合作的長期機製,保證裝備研發的可持續性。唐子風如果借廠的事情對科工委發難,逼得科工委不得不主動上門來協商,老人們應當是樂見其成的。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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