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裡村
程家
桌子上擺放著五花八門的老物件。
其中有瓷碗，有杯子，有銅器，有字帖，有鼻煙壺……
“辛苦你了。”
曹衛國將三十塊錢和一百斤全國糧票交給程馨。
程家姐弟歡喜的連連道謝。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從鄉親手裡用雞蛋和棒子麵換來的。
一共就用四十多個雞蛋和四十多斤大米。
曹衛國一下子給了這麼多，足夠家裡幾個月的花銷了。
程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曹大哥這太多了吧。”
曹衛國笑道：“這是你們應得的酬勞，以後我還指望著你們姐弟多幫我找到更多的老物件呢。”
從拎著包裹從程馨家出來，曹衛國來到大隊幫他尋找的倉庫。
將包裹收進儲物空間，然後又從農場裡取出一批物資。
到了約定的時候，劉山帶著人來到東裡村。
在曹衛國的指揮下，將一麻袋一麻袋的物資裝上平板車。
裝完車後，曹衛國老生常談道：“還是那句話小心為上。”
劉山鄭重道：“我牢記著呢，大哥放心吧，我們也算是老油條了，保證出不了事兒。”
曹衛國點頭道：“成，你們回吧。”
劉山等人滿臉喜色的蹬著平板車離開。
這麼批物資絕對能讓他們大賺一筆，過個肥的流油的新年。
“曹處長！曹處長在嗎？”
存放物資的房間裡，曹衛國聽到有人喊自己，出去一看是賣給過自己一個宋代香爐的李秀霞。
曹衛國笑著打招呼：“李姐啊，好久不見，找我有事兒？”
李秀霞開門見山道：“我從家裡翻出個老物件，你瞧瞧有沒有用。”
曹衛國笑著說：“成啊，東西在哪兒。”
李秀霞從棉衣的兜裡掏出個長方形的木盒。
“你瞧瞧。”
從李秀霞手中接過木盒，曹衛國頓時眼中一亮。
這木盒是黃花梨！
打開木盒一看，裡麵躺著一塊硯。
硯是碧玉質，有玉花和綹裂，扁長方形，硯麵上有一深一淺，一小一大兩個圓池，作墨池與硯堂之用，硯背平，硯身打磨光潔。
李秀霞滿眼期待的問：“曹處長這東西怎麼樣？您收不收？”
曹衛國道：“這物件兒不錯，李姐想怎麼換？”
李秀霞聞言大喜：“我想換二十斤白麵成嗎？”
聽到李秀霞不要錢，而是想要白麵，曹衛國倒也不意外。
不管是在鄉下還是在城裡，這年頭兒米麵油都比錢更實在。
“成，李姐稍等，我進屋給你拿。”
曹衛國爽快的答應，進屋拎出半袋白麵交給李秀霞。
李秀霞接過白麵說：“曹處長您給多了。”
這半袋白麵沉甸甸的，即便不用稱李秀霞也感覺得出這些白麵遠不止二十斤。
曹衛國笑著說：“快過年了，多的就當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李秀霞感謝道：“謝謝曹處長，您是大好人。”
好人？
實在愧不敢當！
李秀霞想了想說：“曹處長，我家有給裝鹽的罐子，據說是從地主家分來的，你要不要過去瞧瞧。”
曹衛國笑道：“可以啊，反正現在我也沒什麼事兒。”
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曹衛國送上大門跟著李秀霞回家。
路上，一個魁梧漢子神色不善的帶著幾個男子走了過來。
“李秀霞他就是你找的野男人？”
這漢子一張嘴就讓曹衛國眉頭皺起，話語簡直不堪入耳。
李秀霞生氣道：“孫福你嘴巴放乾淨點兒，胡說八道什麼啊，這是從軋鋼廠過來咱們村采購物資的曹處長。”
名叫孫福的漢子神情不善的冷哼：“李秀霞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我對你一片癡心，對你千好萬好，可你就是不願意嫁給我，現在我找著原因了，你是看上了這個外麵來的野男人！瞧瞧，你手裡的拎的什麼？是這野男人給你的好處吧，你這不要臉的賤貨。”
李秀霞氣的渾身顫抖：“孫福你就是個混蛋！我不願意嫁給你是因為你遊手好閒！因為你不是個好人！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再敢胡說八道，我立刻就去找公社告你！”
“你個臭女人！老子看上你是給你臉！既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給我上！廢了這個野男人！敢跟我搶女人！找死！”
孫福當場惱羞成怒，表情變得憤怒猙獰，吆喝著要廢了曹衛國。
這讓曹衛國一陣無語，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追不上女人，明明是你自己差勁兒，關老子什麼事兒？
我就是個路人甲好不好！
李秀霞驚慌道：“孫福你敢！”
孫福囂張獰笑：“哼！我有什麼不敢！你不是喜歡這個野男人嗎？今天我就當著你的麵兒讓他變成殘廢！”
李秀霞擋在曹衛國身前：“你彆亂來，我跟曹處長沒有任何關係。”
孫福暴怒：“沒關係？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你這麼護著他，還沒關係？臭女人！你真當老子傻啊？動手！還不給老子上！給我狠狠修理這不長眼的野男人！”
孫福身旁的小弟立馬擼起袖子朝著曹衛國圍過去。
“不能打人！他是軋鋼廠的乾部！”
“你們不能亂來！”
李秀霞見狀驚慌尖叫，張開雙臂攔著那些漢子。
眼見此情此景，如同火燒澆油，讓孫福的妒火越加猛烈。
“臭女人！”
孫福抬起手奔著李秀霞的臉就打，曹衛國見狀拉開李秀霞，同時一腳踹出。
“啊！”
這一腳又快又狠，後發先至將孫福踹的飛了出去。
“哎呦！”
“給老子打！給老子狠狠的打！”
孫福摔得四仰八叉，滿臉猙獰的瘋狂咆哮。
“曹處長你快跑！快去大隊！”
李秀霞焦急地喊，一臉的驚慌害怕。
這邱青山是隔壁村的地痞，三天兩頭的打架鬥毆且心狠手辣。
隻是仗著家裡有關係，即便被抓也關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