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妹妹紀小宇,紀憲東從未哄過彆的女孩子,此時更不知如何安慰她,隻好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黎小姐,這個給你用。”
黎晚意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裡,渾身顫抖,沒有任何回應。
腦海中無限循環浮現出吳汐桐替她擋槍的畫麵,人的命都有一條,可她關鍵時刻不假思索的為她擋槍,甘願為她去死。
這得是什麼過命的交情,她隻知道父母會對自己的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如果吳汐桐有事,她該怎麼麵對。
她在內心祈求,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讓小桐沒事,她願意拿她的壽命換,多少年都可以,隻要她人沒事。
紀憲東將手帕塞進她的手裡,“你沒事吧?想哭就哭出來,彆憋著。”
黎晚意這次隻搖了搖頭,沒說話。
如果能哭出來還好,就是現在這種時刻哭不出來,所有的情緒憋在心裡,才最難受。
那種悲痛無法言喻,無法宣泄,隻覺得全身上下從頭皮到腳尖,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以及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巨大的石輪緩慢的反複碾壓,鮮血淋漓,疼痛不堪。
這種感覺持續了半個小時,她也在地上坐了半個小時,紀憲東便默默陪了半個小時。
紀憲東剛要問問需不需要把九爺叫過來的時候,忽然之間,黎晚意的整個身子已經傾斜,往一側倒去。
她躺在地上,全身發生了痙攣,麵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頭暈目眩,全身沒有力氣,細細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
“醫生!快來人,這裡有人暈倒了!”
紀憲東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耳廓,然後逐漸變模糊,直到眼前一片花白,什麼都看不清,聽不清...
徐家。
徐京揚打從吳汐桐走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從未有過的壓抑。
腦海中一直重複著吳汐桐的那句‘揚子對不起’。
仔細想來,這件事也確實不能全怪她。
自己更是一邊享受著吳汐桐身體上帶給自己的愉悅,一邊心靈上享受著林元汐帶給他的慰藉。
而當這兩個人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問自己是不能接受像吳汐桐這樣的女孩子嗎?
徐京揚的腦海中突然冒出徐母的那句‘那還不是她心裡有你’。
可跟她第一次發生關係的時候,她明明是說了隻做愛不談情,心裡有他會這樣說嗎?
他不懂。
叮鈴鈴——
正想著,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扔在床上的手機顯示‘江肆’來電。
徐京揚右眼皮跳了一下,彎腰撈起手機按下接通鍵,“喂,江特助。”
江肆的聲音很急切,“揚子哥,現在有幾個緊急的情況我需要跟您說一下。”
徐京揚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問,“是九玄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