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隨著陸令萱的突然出現,整個殿前廣場一片嘩然。
文武百官、親王勳貴,皇親國戚們震驚的看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有兩人麵色劇變。
一人乃當朝太康伯張國紀。
他自然知道寶珠是誰,知道麵前的女官是誰。
我閨女怎麼了?
大明皇後到底碰上了什麼事情?
為何令萱這姑娘哭喊著跑到這裡求助?
無數個問題在張國紀腦中劃過,他下意識的就要跑出人群詢問。
可有一個孩子卻拉住了他。
張國紀一愣,赫然發現是信王殿下朱由檢。
時年才十三歲的朱由檢,臉上同樣帶著無比震驚。
廢物!
丁白纓你個廢物,為何做事不做乾淨一些。
怎麼讓皇後身邊的女官跑到傳臚大典之上。
屆時鬨得文武百官俱都知曉,此事又如何收場?
萬一查出是我幕後教唆指使,一切謀劃將毀為一旦。
他趕緊攔住張國紀,低聲道:“太康伯,切莫出頭,小心失儀,一切自有陛下做主……”
張國紀心頭狠狠一抖。
失儀,又是失儀。
一個失儀二字,我連我閨女也不在乎了嗎?
可張國紀還真不敢亂動。
他本是祥符縣一個農民,在李辛幫助下才開起客棧,積攢了些銀錢。
若非女兒張嫣被選為皇後,還在祥符縣過著普通民家日子。
儘管當了兩年太康伯,可無論從心態還是行為上,和升鬥小民不無二致。
信王將他攔下,低聲威脅,他如何敢在擅動。
張國紀眼眶紅了,雙腳如同被釘死在地上一樣,怔怔的看著。
女兒啊,女兒,你究竟碰到了什麼事情。
“大……大膽!”
站在李辛身邊的魏忠賢也當場懵了。
他也沒想到,負責辦事的人手腳那麼不乾淨,居然還放跑一個。
該死!
你們是真該死啊。
鬨到殿前廣場,讓文武百官看見,真要惹出天大的事情。
“汝是何人!擅闖傳臚大典,難道想行刺皇上?”
魏忠賢不愧是宮內浸淫了一輩子的老油條,短暫的慌張後立刻鎮定下來,厲聲高喝,一頂欺君罔上的帽子就扣了下來。
“來人,還不將此女速速擒拿,押往詔獄,嚴加審訊!”
“是!”
站在不遠處的錦衣衛儀仗隊也反應過來,迅速衝出。
這幫錦衣衛成員,幾乎全是不喜學文的權貴子弟。
沒事的時候充當儀仗隊,供皇上朱由校裝逼。
真有點什麼事的話,拚了命也要保護皇上。
畢竟隻有皇上才能賜予他們榮華和富貴。
所以不用魏忠賢呼喝,大批錦衣衛衝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按住陸令萱就要往人群外拉扯。
管你是誰,先弄走再說。
“先生……先生……嗚唔唔……”
陸令萱也沒想到這幫人反應如此之快。
她隻來得及喊出速救寶珠後,就被錦衣衛擒拿,隨後又捂住口鼻,將她拉扯便走。
她還想喊出魏忠賢的陰謀,還要喊出娘娘遇刺,竟再沒了機會。
但這還不是最讓陸令萱絕望的。
最讓她絕望的是……
先生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對方獨占鼇頭,轉過身子,靜靜的看著自己,眼神複雜。
陸令萱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難道,連你也不打算救寶珠了嗎?
難道這十五年師徒情誼,在狀元郎麵前都是一場玩笑?
恐怕還真是玩笑。
這可是狀元公啊!
連中六元的狀元公,世所罕見。
依照先生的聰明絕頂,隻要入朝為官,不出十年必然拜相。
一旦進入內閣成為閣老,那就掌控了滔天權利。
在榮耀和權利麵前,曾經的徒弟真的重要嗎?
或許,不重要吧。
在魏忠賢和客印月麵前,一個沒有任何權勢的皇後重要嗎?
或許,不重要吧。
一旦李辛有所反應,他狀元公的身份必然要丟。
不光丟了身份這麼簡單,恐怕還要人頭落地,死在皇城。
陸令萱的心徹底涼了,死死的看著李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