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則站在一旁,死死看著張嫣表情。
對方若是流露出一絲半點的異樣,他還會毫不猶豫弄死這個禍害。
誰知張嫣見兩人靠近,臉色越發惶恐。
惶恐之餘還帶著幾分惋惜,痛苦點了點頭。
“是啊,聖夫人說的是,若是孩子活著,陛下必然要封他為當朝太子。”
說著,張嫣一把抓住客印月的手,再次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聖夫人,你說寶珠為何這般命苦,嗚嗚嗚……”
客印月被對方猛然抓住,觸手冰涼,仿佛被死人握著,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躲遠。
“莫哭莫哭,皇後娘娘,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咱得往前看啊,畢竟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您說……是也不是。”
這話一語雙關。
那意思是你扇我一巴掌,你的孩子也沒了。
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罷休。
你若再折騰,老娘還會找人弄死你。
張嫣似乎聽明白了,擦著眼淚不斷點頭:“聖夫人說的是,今後日子還長著呢,本宮再不敢向先前那般……”
魏忠賢和客印月對視一眼,徹底放下了心。
挑釁成這樣,你還不動怒,說明徹底怕了我們。
還說出不敢向先前那般,意思是徹底服了。
而一旁的朱由校,則快要氣死。
欺負人有他媽這麼欺負人的嗎?
誰都心知肚明,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此貼臉挑釁,將朕的顏麵放於何處。
沒看到皇後已經服軟,還要雪上加霜?
“咳咳!”
朱由校惱怒的瞪了兩人一眼,擺手讓他們退下,隨後看向張嫣,深深歎了口氣。
“梓潼啊……其實,朕這心裡也著實難受。”
“你知道嗎,這孩子的名字朕都想好了,叫朱慈燃,隻是沒來記得告訴你。”
“既然客奶剛說,他若是活著能當太子。朕也不能辜負這苦命的孩子。”
“嗯……不如追封為懷衝太子,梓潼,你看可好?”
張嫣聞言,臉上露出喜色,“好,好……”
“陛下,這孩子能有個身份,妾身這心裡好受多了。”
朱由校見狀,心裡大鬆口氣,“既如此,明日便讓廠臣擬旨,昭告天下。”
他說著,又掃了一眼床榻上的那孩子,始終覺得渾身發冷,晦氣的厲害。
為了儘早離開,隻好再次問道。
“對了,梓潼,你命人喚朕過來,說有要事稟告,到底是什麼事情?”
說完,朱由校的心徹底提了起來。
不光他,魏忠賢和客印月都心神一顫。
是啊!
到底什麼事?
難道還是揭發客印月懷了龍子的醜事?
三人再次目不轉睛的看向張嫣,神態各異,全都緊張萬分。
張嫣卻苦笑搖了搖頭。
“能有什麼事呢,陛下。”
“妾身醒來後,已想的明白。孩兒早夭,說明妾身罪孽深重,是老天爺降下的懲罰。”
“妾身想求陛下,今後將鳳印交予聖夫人代管可好?”
“妾身再不管後宮瑣事,餘生就在坤寧宮內吃齋念佛,消除自身業障!”
“啊?”
聽到張嫣的話,三人全都呆住。
啥玩意?
所謂的要事,居然是交出鳳印,放下大權,從此吃齋念佛?
魏忠賢和朱由校或許還是驚異,客印月卻歡喜的快要瘋了。
執掌整個後宮,該有多大權利。
以後任誰見了咱,還不得喊一聲聖老太君。
“這……這不太好吧。”
客印月拿捏說著,臉上的笑意卻在再遮擋不住。
張嫣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將枕頭下的鳳印掏出,真誠的遞給對方。
“聖夫人,千萬不要推辭,後宮人數過萬,本宮覺得唯有聖夫人能將她們管理妥當。您若不接這鳳印,本宮隻好跪下來求您!”
“這……這……這……哈哈哈……”
客印月聽著對方的恭維,心情舒暢至極。
可她還是不敢接手,回頭看向小皇帝的態度。
朱由校卻無所謂了,渾身一陣舒坦。
他已看的出來,這皇後是徹底嚇出毛病,竟將孩子的死都歸結在自己身上,說什麼罪孽深重。
至於撞破客氏懷孕的事情,必然不敢再提。
也罷,也罷!
此事如此處理,算是皆大歡喜。
“客奶,既然皇後想讓你分憂,你還拿捏什麼,便管起這攤事情如何?”朱由校假惺惺的說了一句。
客印月見小皇帝答應,才一把搶過鳳印。
“哈,那奴家就恭敬不如從命。”
張嫣見狀笑了,朱由校見狀也笑了,魏忠賢更是露出滿臉笑意。
一場天大的惡事,竟在四人心知肚明下,似乎徹底度過。
隨後,朱由校帶著兩人放心離開,坤寧宮再次恢複寂靜。
“娘娘!”
在外麵被擋了半天的陸令萱,終於跑了進來。
她一進大殿就喊:“娘娘,我看到客氏拿著鳳印走了,她要乾什麼……還是陛下要廢了您的皇後身份……娘娘,咱們都要死掉了嗎?”
陸令萱驚慌失措,撲到張嫣床前。
張嫣已又抱起那個可憐的孩子,端坐床頭。
她神色寧靜,沒回答陸令萱的話,反而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令萱,你還記得師父教給咱們的最後一課嗎?”
陸令萱一愣,下意識回答。
“勇……勇氣?”
“沒錯,勇氣!”
張嫣認真的看向對方,輕輕問道。
“令萱啊,我要為我的孩子報仇,為咱們的師父報仇。”
“我要讓朱由校、魏忠賢、客印月全都去死!”
“不知,你能否幫我?”
轟!
陸令萱聽完這大逆不道的話,整個人都要瘋了。
寶珠該有多大的勇氣?
又該有多大的恨意!
竟要憑一己之力,顛覆整個天啟一朝!
她要所有害過自己的人,全部去死。
陸令萱已來不得及瘋了,鬼使神差下意識點了點頭。
“寶珠,師父走後,我不幫你,天底下還有誰能幫你?”
張嫣見狀,淡淡笑了,笑的如花兒一般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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