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讚許的看了對方一眼,問道:“宋愛卿,不知有何不妥?”
宋立君見小皇帝上道,心裡再不顧及,慌忙說了起來。
“陛下,雖說從大明建國伊始,一直由封家觀山太保負責修建皇陵。”
“可到神宗先皇時,竟發現觀山太保封師古貪贓枉法,吞沒建陵經費。”
“先皇念封家修陵不易,法外開恩沒將他們處死,隻是攆出京都,永不錄用。”
“此刻封家傳人又出現在朝堂之上,小臣私以為,此人怕是還要重蹈覆轍!”
這話一說,大殿裡的眾人都癟了癟嘴。
是人家封師古貪贓枉法嗎?
扯淡呢。
明顯是當初萬曆皇帝不理朝政,更懶得管修建皇陵的事情。
最終你們工部、內官監、欽天監三個部門坑壑一氣,將人攆出京城。
甚至還扣上了一個貪贓枉法,吞沒建陵經費的帽子。
現在又找這個理由,明擺著又看上修陵的經費。
要知道,皇陵一旦動工,動輒數百萬兩白銀。
萬曆皇帝朱翊鈞的皇陵,更是花費了八百萬兩。
這些錢都花到哪裡去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現在又跳出來了,真是……
眾人歎了口氣,都沒吭聲。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卻冷聲笑了。
這是又看上朕的棺材本了啊。
行啊。
宋立君,又或者你們東林黨人。
想要拿朕的棺材本也行,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宋愛卿,你到底是何意?”
宋立君趕緊垂頭:“陛下,還請繼續將此重任,交給我們工部、欽天監、內官監三部,共同完成如何?”
“嗬嗬嗬……”
朱由校緊接著問道:“交給你們,你們有封家手段?你們敢保證先帝陵寢,又或者朕百年之後的地宮,不被賊人盜掘?”
額……
宋立君頓時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他有個屁的保證啊。
除了能貪墨一大半的經費外,給你修好皇陵就不錯了。
還防止後世盜掘?
你都死了,還管那麼多乾什麼。
大明若是亡了,盜誰的墓不是盜啊。
如果盜墓賊真的來了,見了你朱由校的屍體隻會喊一句:
睡你麻批起來嗨!
可這種話,打死宋立君也不敢開口。
他隻好將矛頭對準跪在地上的封禮辛。
“陛下!小臣不敢保證,但小臣同樣懷疑。”
“此人並非封家傳人,而是不知從哪裡跑來的,欺世盜名,欺君罔上,不通堪輿風水的惡賊!”
轟!
這話一說,大殿裡一陣嘩然。
誰能想到,你堂堂工部侍郎如此無恥。
我不敢保證,但他就能嗎?
甚至倒打一耙,反而誣陷人家封禮辛是個欺君罔上的小賊。
尤其魏忠賢,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靠,這封家傳人是我命錦衣衛找過來的。
現在你懷疑他,豈不是懷疑我?
魏忠賢正要開口怒喝,讓宋立君閉嘴,誰知朱由校卻抬了抬手。
“哦?是嗎?”
“嗬嗬,封禮辛!人家在質疑你呢?你能不能給朕,給滿朝文武大臣們,展示展示你封家的手段,證明你的身份?”
一時間,金鑾殿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眾人也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辛。
是啊!
你究竟是不是封家傳人。
究竟有什麼手段?
所謂麵由心生,看模樣就覺得你不是啥好人家生出來的娃娃。
若真是欺君罔上的小賊,那玩笑可就大了。
甚至九千歲魏忠賢都得麵上無光。
小皇帝正愁不知怎麼弄死你。
這借口不就來了。
豈料。
一直埋著腦袋的李辛,聞言終於抬起了臉。
他嗬嗬笑了,露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角。
“既如此……”
“陛下,就容草民放肆一回!”
他這一說話,再搭配上醜陋的麵容,嘶啞的嗓音。
眾人渾身一抖,隻感覺金鑾殿的氣溫驟降。
就好像一條毒蛇鑽入殿中,正貪婪的吐著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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