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魏廷,沈某誓死傳達你這句話。”
說完,他帶著裴綸遠離信王府範圍。
攀附在圍牆上魏廷,見兩人遠去,淡淡笑了。
笑容中隱隱有淒苦之意。
她本是個父母雙亡的沿街乞兒,因為幼年一次行竊誤入魏忠賢府。
可惜什麼還沒偷到,就被當場抓獲。
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意外得到魏忠賢喜愛。
隻因自己有幾分像九千歲死去的閨女。
從此衣食無憂,甚至魏忠賢還請來教習先生給她讀書認字,又請來劍道大師教其武術。
魏廷原本以為會過幸福一生,卻漸漸發現。
自己不過是魏忠賢培養的死士罷了。
這樣的死士還有很多,隻不過她身份最為特殊。
九千歲無兒無女,養著自己不過是尋求心理慰藉,從未將她真當成女兒看待。
但九千歲不認她為女,她卻認九千歲為父。
明白自己的宿命後,便越發刻苦學習修煉,隻盼實現自身的價值。
可惜資質平平,武功不高。
不然也不可能連一個丁翀都收拾不了。
此刻見兩人離開,魏廷心中暗暗說道。
“義父啊!廷兒必將死得其所。”
她壓下心中思緒,紅著臉蛋又向牆內看去。
但見……
後花園中,依舊令人無法直視。
朱由檢正背對著自己,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魏廷暗道時機正好,捏緊了秀女劍就要翻身殺去。
豈料!
還沒動身。
後花園竟然再跑來了人。
一個太監裝扮的家夥急匆匆衝來,讓魏廷隻好鎮住身形。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王承恩一臉驚恐的疾步跑入,恰好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趕緊轉過了身子。
“王伴伴!”
朱由檢大怒,周盈盈羞憤。
兩人同時轉過身子一陣收拾。
“王伴伴!你要乾什麼?朕不是說過,不得準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後花園一步!”
朱由檢整理好後,擋在了周盈盈身前,好歹恢複幾分崢嶸。
畢竟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貼身太監。
太監嘛,什麼玩意兒沒見過。
甚至曆史記載中,有的太監會幫著皇上推波助瀾。
隻不過沒讓王承恩做過這種事罷了。
王承恩見皇上收拾好了,慌忙轉過身跪下。
“陛下哎,出事了,出大事了!”
朱由檢心頭猛跳:“出什麼事了?可是那人被百官認出?還是曹化淳、陸文昭、盧象升出了差池?”
今日送葬,各有各的安排。
朱由檢是真怕那人出了岔子,或者說其餘幾人掉了鏈子。
若是引起天壽山警覺,或者魏忠賢起疑。
一切都要萬劫不複。
“不,陛下!他們那裡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想來剛抵達天壽山。”
“是……是城門旁合盛魁當鋪出了事。”
“咱王府的管家韓梓城被人發現斬了腦袋,死在大堂,同時死掉的,還有十幾個黑羽衛……”
黑羽衛,朱由檢自己的死士團隊,因身穿黑衣行苟且之事見不得人,所以稱其為黑羽衛。
此刻聽聞韓梓城死了,黑羽衛也全軍覆沒,朱由檢渾身一個哆嗦。
“為……為何如此?誰下的毒手?”
王承恩老臉慘白,帶著哭腔。
“陛下,初步查明……是……是戚家刀傳人丁修!”
“丁修?”
朱由檢腦袋嗡的一聲,立刻反應過來。
丁修必然是行刺完成返回了當鋪。
管家老韓在陸文昭的授意下,執行滅口任務。
可惜裝批不成反被殺,落了個屍首兩分。
“丁修去了哪裡?”
朱由檢聲音顫抖起來,不管刺殺成功與否,他真怕對方殺個回馬槍,來信王府行刺自己。
王承恩趕緊回道:“目前不知,陛下……奴婢這才慌忙來尋您,勸您先暫避安全之處啊……”
事關生死,朱由檢也不敢大意,一陣點頭。
“好!好!走,先去密室再說!”
說著,他拉起媳婦周氏,就要往信王府密室趕去。
密室修建隱蔽,防守森嚴,就算丁修殺來也無濟於事。
可惜……
他剛走了兩步。
“狗皇帝!拿汝命來!”
一直攀在牆頭的魏廷再忍耐不住,嬌喝一聲飛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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