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了課,彭萬華趕去校門口。
張賓百無聊賴坐在大碗茶攤子邊,一個顧客都沒有。
“哥您來了。”張賓起身迎了上來。
彭萬華點點頭,“去哪兒?”
“走,去我家,同慶街那邊。”張賓推著攤子往西走。
同慶街在頤和園和圓明園之間,是個老胡同了,離京大倒也不遠。
如果不出意外,這裡將會在千禧年被拆遷,然後蓋成十五萬一平的彆墅。
彭萬華有些感歎,不愧是皇城根腳下的人,一出生就在終點。
隻要守得住,等到拆遷絕對成為不差錢的拆二代。
張賓帶著彭萬華來到一個大雜院裡,整個院子不大,住了不到十戶人家。
這會兒大多數人家在做飯。
“娘、姐,我回來了,飯菜準備好了嗎?”張賓把板車推進了擁擠的院子裡,朝院子裡兩個正在忙活晚飯的人問道。
那老太太頭發已經發白,不過身體還算健朗,在爐子邊炒菜,動作十分利索,“行了,還有一個菜就炒好了。”
另一個年輕姑娘,收拾得乾淨利落,在一旁燒水,見到彭萬華,笑著打了個招呼。
彭萬華回應了下,就被張賓拉進屋裡坐下。
不大的屋子堆得滿滿當當,被一個簾子分割成兩半。
前麵當餐廳,後麵當臥室。
桌子上擺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還有兩瓶紅星二鍋頭。
“哥你坐。”
張賓拉開椅子,給他坐下。
“不用客氣。”彭萬華看著對方這麼隆重,整個四菜一湯,還有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也看得出張賓家條件不是很好,還好酒好菜招呼他。
“沒事你坐,還有個菜我去端過來。”說著,張賓走向院子裡將最後一盤炒雞端了上來。然後打開酒瓶子,給彭萬華倒滿。
彭萬華看著這兩瓶紅星二鍋頭,說實話不算差。
這酒一瓶一塊七,還得憑副食本買,而且一個月隻能買兩瓶。
“哥,多謝你救命之恩,我話不多說,都在酒裡了。”說完,張賓直接一口悶了,二兩的杯子,滿滿的。
“慢點喝。”彭萬華也舉起杯子,一飲而儘。
他低估了二鍋頭的勁道,有點燒嗓子。
趕緊吃兩口菜壓一壓。
張賓老娘和他姐進來熱絡招呼了一聲,還特意感謝了他一番,敬了兩杯酒也是一口乾。
彭萬華攔住了,連說“不用客氣。”
隻得又連乾了兩杯。
要不是他酒精考驗,這會兒已經倒了。
不過倒是對京城土著的酒量有了清晰認識。
也太能喝了。
吃完飯,張賓送他出門,要一直送到學校,彭萬華連說不用。
張賓隻得停下腳步,“哥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招呼,一把力氣還是有的。”
彭萬華見他眼睛誠摯,想了片刻,才道:“倒是有個事需要麻煩你。”
“嘿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說吧,隻要能使得上力我絕不含糊,準給你辦的妥當。”張賓見機會來了,趕緊拍著瘦瘦的胸脯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