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子是不宜見人,還是不能見人?
朝會散去。
出了鹹陽殿,嬴政身穿嶄新的黑色冕服,行走在廊台間。
那冕服隨著嬴政走動抖動,其上繡有的神異玄鳥似乎活過來了一般,翅膀上下翻飛,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衣裳束縛,展翅高飛
過了一個飛簷四角,頂部陡峭的廊台,一片碧綠的春水湖就出現了。
水麵上不住得有鯉魚躍出,每次飛躍都會帶動一捧小水花。
金色的陽光照在鯉魚鱗片上,瑰麗的光彩讓這本就生機盎然的春水湖,又起勃勃生機。
嬴政止步。
也不知他今日哪裡來的閒暇,忽然就想喂喂這些養在鹹陽宮中的錦鯉。
“趙高。”
“臣在。”
“餌料可有?”
跟在嬴政身邊的蓋聶麵癱著臉,他的心情卻不和他臉一樣。
出行前,陛下你又沒說要喂魚,趙高身上怎麼會帶有餌料?
然後,趙高就從宦官服內側取出了用荷葉包裹著的一包物事,撕開了荷葉一角,雙手遞到嬴政手裡。
“有。”
蓋聶……
趙高身上為什麼會有餌料?
出行前陛下告訴他要喂魚了嗎?
嬴政倒是毫無驚訝,他早已習慣趙高的貼心。
他抓著荷葉包,將荷葉中的餌料順著趙高剛才撕開的缺口,嘩啦啦地倒入湖中。
這湖中的鯉魚是不許人垂釣,不許人抓捕。
久而久之,湖中鯉魚就沒有了警惕心和防範心,隻要有人喂有吃的,就會一窩蜂地遊過來。
很快,嬴政的身前就滿是張著大口,吞噬著魚食的肥鯉。
一時間,隻見水麵上無一處平靜,入目所及,全是爭著搶食的錦鯉。
始皇撒餌,萬鯉來潮。
這幅景象,要是讓鹹陽百姓看到了。他們連說出去吹噓都不敢,隻會當做這是神跡。
蓋聶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卻滿是不解地看看湖中魚食,再看看趙高。
你為什麼會帶餌料?
趙高注意到蓋聶目光,迎著蓋聶目光看去,看懂了蓋聶眼中的不解。
於是,趙高的眼中也出現了不解。
你沒帶嗎?
蓋聶……
你是中車府令,我是行璽符令事。算上見不得光的暗衛職位,你是副統領,我是統領。
這裡麵哪個職位也沒有要我們帶餌料的職責啊!我不帶餌料你有什麼不解的。
“趙高。”
喂完食的嬴政手裡拿著荷葉,背對著蓋聶和趙高,居高臨下地看著萬鯉爭食的場麵。
“臣在。”趙高恭敬地道。
低著頭,彎著腰,就和正麵麵對嬴政時一樣。
蓋聶嘴角抽了抽。
公子,我應該懂你說的舔狗是什麼意思了。
大丈夫何至於此!
“你去章台宮案台上,尋出扶蘇去上郡的那道旨意,就是那個有血跡殘留的竹簡,拿去燒掉。”
“唯。”
“今日宮中無事,有蓋聶保護我便是。燒了竹簡,朕許你半日清閒。”
“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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