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台一樓,歌舞升平。
昨日的樓台管事自殺一事,對這裡似乎沒有產生絲毫影響。
賓客們吃著佳肴,喝著美酒,把玩著隸妾,逗弄著妓。
靡靡之音回蕩,酒樽撞擊之聲不絕,賓客們喜笑顏開的聲音是樓台永遠的主旋律。
落,是樓台一個衛士。
他在樓台已經值守一年了。
他見慣了樓台的奢靡景象,也聽慣了那男歡女愛的情調。
在大多時候,落就像是泥塑木偶般站在這裡,看著,聽著。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在乎。
“大人,君爺喚你去管事房間。”樓台一個仆役跑過來,點頭哈腰地衝著落說道。
落的臉上露出喜色,連帶著看仆役的臉色都好了幾分。
“君爺怎沒叫我?”站在落旁邊的衛士羨慕道。
樓台不管仆役,隸妾,妓,衛士,每個人都很喜歡嬴成蟜。
不為彆的,隻為嬴成蟜出手大方。
“落,你真是走運。今日為君爺送物件去鹹陽宮的生,反,夫幾個,每個都得了二百錢。若是君爺要的人多,一定要想著我。”衛士拉著落的袖子說道。
“好好好,若還要人,我第一個找你。”
落的臉上寫滿迫不及待,滿口答應著身邊衛士請求,好容易拽出袖子,快步登上樓梯。
沒被叫到的衛士,不耐煩地推了仆役一把,宣泄內心的情緒。
仆役差點被推倒,但是臉上一點怒色都不敢有,依舊是點頭哈腰地離去。
管事房間內。
床榻的兩邊帷幔已然放下,誰也無法看到帷幔裡的光景。
窗欞開著,室外的清新空氣衝刷著室內的戰後氣味。
嬴成蟜隻著單衣坐在桌案旁,原本束冠的長發披散下來,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散漫。
吱嘎~
房門推開,落帶著喜色邁步走進。
嗅到房中還殘留的曖昧氣息,落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神色,但他很快斂去。
“關門。”嬴成蟜吩咐。
“唯。”落應道。
落回身關閉房門,站在門前等候嬴成蟜差遣。
嬴成蟜上上下下地打量落。
落低頭審視自身,恭敬地道“君爺,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
“有啊。”嬴成蟜正色,神情嚴肅認真地道“你為什麼還活著?”
落的臉上露出茫然不解,夾雜些許懼怕的神色,小心道“君爺何出此言?”
“念你救了青梅一命,我不殺你。”
當青梅二字從嬴成蟜口中吐出時,落的雙目瞳孔急驟收縮,不可置信地看著嬴成蟜。
這個紈絝子弟為什麼會知道管事真名叫做青梅?
落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嬴成蟜便扔過來一個物件。
落順手接過,發現是二金,這於他而言是一筆巨額財富。
但落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喜悅之色。
他心中惴惴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今日起,你不是鐵鷹劍士了。回去想想要調去哪隻軍隊,明日便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