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蓋聶的話,始皇帝是信的。
昨夜若非蓋聶自作主張,提前叫醒了始皇帝,始皇帝一覺隻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雖然始皇帝覺得,睡到日上三竿也沒有什麼不好。但蓋聶這番作為,還是讓始皇帝心中對其信任加倍。
在自身安全方麵,始皇帝認為。
比起言聽計從的趙高,個性十足的蓋聶要更好一些。
“蓋先生此言,是說長安君送抵治粟內史府之錢有一百二十億,蓋先生可知一百二十億錢有多少?整個治粟內史府都難以放下如許多的錢!”王綰聲音嚴厲道。
偷懶,子康剛說的那串數字你連億都沒記住。
“聶不知治粟內史府能裝多少錢,聶隻知子康不說妄言。”
付子康感激地衝蓋聶點點頭,雖然他覺得這話不用說。
公子告誡說我想坐穩治粟內史,就不要和他人起爭執……
始皇帝行事果斷,立刻製止住要繼續言說的王綰,笑著道“吵吵吵,這事有甚可吵?錢真有假有,爾等隨朕去治粟內史府看看不便行了?來人!擺駕治粟內史府!”
始皇帝相信蓋聶,卻不相信付子康,他決定領著四人去治粟內史府一探究竟。
治粟內史府。
治粟內史左丞,和治粟內史右丞一直在發號施令。
“這一千金可計入賬上?入賬後快搬入庫中!”
“爾等可彆多了手腳,害了自身性命不說,連累一家老小牽連三族!”
“你記賬怎如此之慢?原來是新進之人,我就說怎麼麵生。你還未學習治粟內史大人所教計數法,先去搬金錢,不要耗費時間!”
“蠢貨!千錢抵一金!不要計錢數!換算成金!不然你這賬要記多少!”
治粟內史府各個官員則如同勤勞的蜜蜂一般,一直不斷地處於忙碌狀態。
“百金稱量已畢,記賬已畢,入庫入庫。”
“這是十萬錢,一錢不多一錢不少,拿走。”
“張兄再為我拿二十個竹簡,不,五十個!”
“一百個竹簡用完了?長安君是把陛下內庫搬過來了乎?”
“快做事快做事,左丞大人右丞大人都在看。”
占地麵積極廣的治粟內史府所有房間都被用上了,往日較為清閒的治粟內史府官員如今沒有一個閒人。
各屋各門官員來回行走,一個個手中都持有竹簡,麻袋等物。聽那些麻袋中叮鈴鈴的響聲,就知道那裡錢數不少。
所有官員臉上都是一副殘留懵逼的表情,縱使他們是大秦帝國見過金錢最多的官員,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今日他們官服如果不浣洗,隔著三米都能聞到那上麵的秦錢銅臭味。
始皇帝攜蓋聶,趙高,李斯,王綰,蒙毅,付子康來到治粟內史府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所有人都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有的在稱量,有的在寫賬,有的在搬物件,很是熱鬨。
一直在台階上指揮的治粟內史左丞,治粟內史右丞居高臨下,率先看到始皇帝。
兩人一溜小跑,跑到始皇帝身前,正要行禮拜見,還沒說話。
“做事做事,不要管朕。”
“唯。”
兩人也是真不客氣,答應了一聲,連聲拜見都不說。
怎麼跑來的就怎麼跑回去的,繼續扯著嗓子指揮。
兩人這做派這把始皇帝都看得一愣。
這二人真就不理朕,這就跑回去了?
始皇帝扭頭看向治粟內史付子康,點了點頭,誇了一句。
“治粟內史治的不錯。”
一個群體的處事方式,與其頭領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比如始皇帝統領的秦國,人人如虎狼,文人亦能提劍上陣,血性十足。
付子康連忙道“謝陛下。”
這要是李斯肯定會補一句“此是陛下聖明,臣下才能賣力”,把功勞放在始皇帝頭上。
但付子康就沒這個想法,道謝一聲,就沒話說了。
但始皇帝沒在意,反而露出一絲笑容,拍了拍付子康肩膀。
隻要有能力的臣子,無論什麼性格,始皇帝都喜歡。
這邊兩人君臣和諧呢。
那邊內政達人王綰已經過去查看數目去了。
王綰在治粟內史府轉了一圈,向治粟內史左丞和右丞問清了大概數目,心裡就有底了。
他走到也在走走看看的始皇帝身邊,輕聲道“此先是老夫眼淺了,治粟內史府金錢數額之大,乃綰生平僅見。長安君之斂財能力,比之呂不韋更甚許多。此地雖不足大秦十年軍餉,但也有五年之多了。”
始皇帝看了看付子康,哈哈大笑。
“付子康,你說此地有大秦去年十年軍餉。如今隻有五年,你待怎講?”
說是如此說,但始皇帝根本沒有怪罪付子康的意思。
一下子九條馳道問題解決了一半,始皇帝高興還來不及,這聲問罪調侃意味更濃。
付子康瑟縮著。
“陛下,臣從未說過治粟內史府有十年軍餉金錢啊……”
始皇帝???
李斯???
王綰???
蒙毅???
趙高???
五人齊齊懵逼。
你剛在議政殿說的話,這就不認賬了?你還說是去年軍餉的十年,這還能作假?
沒有十年軍餉,隻有五年也是大功一件,你這樣說是作甚?
這樣抵賴,這絕對是欺君之罪!
蓋聶沒有疑惑,他看看懵懵的五人,道“子康從不說謊。”
始皇帝,王綰,蒙毅,趙高,李斯齊齊無語。
組團欺君是吧?
付子康眼神閃爍地看看王綰,蒙毅,李斯,趙高,他甚至還看了看蓋聶!
“臣是說,長安君方才送完治粟內史府之錢,足夠修建馳道……”
付子康內心暗道物資也是錢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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