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能做到的事,為什麼十年後反而無法做到?
李牧放下毛巾,拿著桌桉上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道“我沒有兵。”
“九原,雲中,太原,隴西,北地,雁門,上郡七郡兵馬,儘數歸你調遣。”
李牧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嬴成蟜盯著神色明顯暗然下來的李牧,歎息道“你還是糾結於秦,趙二字,罷了,此事確實也是難為你。”
趙國,秦國自長平之戰後,便是世仇,兩國之人各自視對方為敵寇。
身為趙武安君的李牧更是如此,對於秦國抱有極大敵意。
李牧最恨的人,不是致他於死地的郭開,而是滅了趙國的始皇帝嬴政。
要李牧領秦國兵馬為秦國防範邊疆,無論從情理,還是法理。
李牧拒絕,都是理所應當之事。
“君上小看牧了。”
李牧搖搖酒葫蘆,有些許“嘩啦”聲響自酒葫蘆內部傳出。
“牧雖常說複趙,滅秦。但天下大勢,牧還是看得清的。自牧隨君上入秦的那一日起,牧便知道,有君上在,這個天下遲早姓嬴。”
“天下大亂二百年,今既已顯現大治之象,是蒼生之喜。牧很喜歡君上所說的一句話——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此時正該是我華夏一統之際,牧在君上身邊近十年,早就看透秦,趙二字了。牧不是為秦守邊禦寇,而是為我華夏守邊禦寇,無有怨言。”
說完話,李牧仰起脖子,舉起酒葫蘆,要繼續喝酒。
嬴成蟜搶過李牧手中酒葫蘆,少許酒液自葫蘆口飄出,墜落在地。
嬴成蟜扣上塞子,道“話說的這麼好聽,你倒是去做啊。十年前你在雁門,把匈奴打的不敢靠近雁門一部。如今我給你七郡兵馬,要你做到十年前就做到的事,很難乎?”
李牧瞥了一眼酒葫蘆。
“很難,秦軍不是趙軍。若是君上要我三年後禦敵於外,可以。”
為什麼要三年?我大秦銳士比趙國邊軍隻強不弱,趙國邊軍能禦敵於外,沒道理我大秦銳士不行。
“三年?我就等著用七郡之變,讓皇兄支持改革呢,我最多給你一個月。你就直接告訴我,問題出在哪。”
李牧伸手去拿酒葫蘆。
嬴成蟜將酒葫蘆牢牢拿在手裡,用你小子最好快點說的眼神盯死李牧。
李牧收回手,砸吧砸吧嘴。
“出在沒有騎兵,秦軍整體實力在趙軍之上。但在騎兵上,秦軍遠比不上牧的飛兵。中原以城池為據守,多為攻堅戰。”
“秦軍令行禁止,悍不畏死,人人奮勇爭先,固能一統天下。而大漠,草原一覽無餘,多是追逐戰,是與中原完全不同的戰法。”
“任你步卒再強,也難以在開闊地帶抵擋騎兵切割衝鋒。當初若是戰場放在大漠,莫說一個王翦,就是白起複生,牧也可儘數吃掉。”
嬴成蟜眯起雙眼,他明白了李牧意思。
李牧要三年時間,就是訓練騎兵的時間。
“若我非要一個月以內呢?”
“那就要用到馬蹄鐵,馬鞍,馬鐙三物,速成騎軍。”
“但如此一來,若一年內不能儘滅胡人,給了胡人彷造三物之機。”
“待胡人坐著馬鞍,踏著馬鐙,他們的戰馬釘上馬蹄鐵時,中原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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