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怒喝一聲。
長安君府大門洞開。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仆役自長安君府內竄出,橫衝直撞到嬴成蟜身邊。
攔路國尉府官員不是飛出去,就是摔出去。
“都給乃公滾回去,爾等問題,明日乃公為爾等解決!”
披甲門門生護擁著嬴成蟜回府。
一眾害怕受徒刑的國尉府官員紛紛上前,呼喊著想要留下嬴成蟜,想要跟著披甲門門生衝入長安君府。
哆哆哆~
一連串弩箭射在長安君府門檻上,驚住了蜂擁而上的八十石官員們。
他們看著門內那些貌美如花的侍女,眼中卻滿是驚懼。
這些侍女橫舉的手臂是秦弩!
私藏秦弩可是重罪!夷三族!
“踏入府內,射殺。
“滯留門前盞茶者,射殺。”
嬴成蟜澹澹的話語聲輕飄飄地飛入門前眾人耳朵裡。
讓這些八十石的國尉府官員們內起寒氣,紛紛駐足。
“當街殺人是重罪!秦律當斬!我等並未觸犯秦律,國尉大人在恐嚇我們!大家一起衝進去找國尉大人!快衝啊!大門就要關上了!不衝兩日後便受徒刑啊!”
府外人群中,一個聲音突兀響起,極具扇動力。
說話之人臉紅耳赤,一個勁地向前擠,把左右的人都擠開了,卻沒有前行幾步。
但這個人就像是鯰魚效應中的鯰魚一般,他這麼一動,原本靜止的隊伍,便有了劇烈波動。
是啊,按秦律,當街殺人乃夷三族重罪,國尉大人不會如此行事。
秦律牢牢刻印在每個秦人心間,為小官者更是如此。
眾人如此想著,就要再來一次一擁而上,生怕長安君府大門關上。
值此波濤洶湧之際,那條鯰魚臉上露出事已辦到的笑容,身子逆著人流向後退去。
可以回去領賞了。
嗖~
鯰魚想著美事,耳邊傳來破空聲。
哆~
他微笑仍在,額骨一痛,雙眼慘留著後悔,後仰倒地,永遠起不來了。
此人倒下十息不到,麵孔就變得漆黑如墨。
其源頭,便是其額頭釘著那隻弩箭喂的毒。
嘩啦~
人群喧嚷著散開,個個遠離鯰魚。
他們看著門內手勾一個侍女臂上秦弩的嬴成蟜,全都是驚懼害怕。
國尉大人怎麼真射殺人?
這觸犯秦律!
這是夷三族!
嬴成蟜看都不看外麵這些人一眼,轉身進入長安君府深處。
“大聲喧嘩者,射殺。”
其聲音一如方才那般輕澹。
但這一次,卻讓門外的所有人由心而生一股寒氣。
長安君府大門一直洞開,沒有關上,但卻無一人再敢硬闖。
受徒刑總比丟命強。
“君上。”
長安君府待客屋室內,科學家早已恭候嬴成蟜多時。
“坐下說,韓地那邊沒出什麼岔子罷?”
嬴成蟜見到科學家,臉色好看了一些。
他坐在一張不應在這個時代出現,鋪了兩層虎皮免硬的太師椅上。
雙手擱放在兩邊扶手,衝著背負雙手,極為有範的越女招了招手。
“來給夫君按下肩膀。”
這聲言辭本是口花花,隨意調侃,放鬆一下心情。
依照越女脾性,如果把夫君二字去掉,還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按兩下。
如果非要這麼說,非要越女這麼做,那就隻有加上你也不想百越之女儘為隸妾罷。
越女維持著麵上冷峻,輕移蓮步,閒適自然地走到嬴成蟜背後。
雙手搭放在嬴成蟜肩膀上,輕輕揉捏,力道偏輕,很是熟練。
嬴成蟜愕然,探手入懷,摸到手槍的一瞬間心中才穩當下來。
這女人不會是破罐子破摔,想殺了我罷?
近些日連翻變故,導致現在一切的不正常,都讓嬴成蟜心有疑慮。
“君上與主母相濡以沫,令人豔羨。”科學家搖頭嘖嘖讚歎。
嬴成蟜回首看了眼沒有反駁的越女,鬆開懷中槍支,轉而摸上搭在肩膀上的越女玉手。
越女手一顫,便無了動靜。
“晚上治粟內史府休沐,找付子康支十萬金,打造生產力刻不容緩。”
“謝君上!”
“用點力,為夫比較吃勁。”
嬴成蟜仰著頭遞給越女一個笑臉,越女冷冰冰沒做回應。
“哪家細君冷麵示夫?”嬴成蟜眨巴著眼,小聲對越女道。
越女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科學家,擠給嬴成蟜一個笑臉。
“諾。”
力道陡然變大,讓嬴成蟜覺得膀子要掉了。
“韓地之事……”
科學家開始彙報了。
“韓地事先放一放。”
嬴成蟜額頭有些見汗。
“當務之急,是要定下送給百越的物件,有些圖紙隻剩孤本,難以帶出去了罷?”
科學家嘴角抽搐。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圖紙還有孤本這個說法。
機械都在,就是圖紙真都沒了,重新畫一張不就是了……
“君上說有,那應該就是有了。”
“這樣力度可否?”
肩膀上傳來酥麻的感覺,極為舒適。
常年用內力給阿母韓姬按摩的嬴成蟜,沒想到越女的按摩這麼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啊,好爽。”
上任越女就喜歡按摩,還喜歡帶著內力的按摩。
總喜歡借著掌控內力精細度的話,來讓越女按摩。
越女自十歲就開始鍛煉手法,鍛煉內力,今日都便宜了嬴成蟜。
科學家想把背後的鬥笠帶上了,他控製麵部表情不扭曲很辛苦。
君上你克製一點啊!
“我依稀記得,你那邊還有些圖紙,是罷?”
看著嬴成蟜爽翻天的愜意表情,科學家出其不意道“十萬金一張,君上要幾張。”
“給乃公滾!”
“戲言,戲言耳,君上勿要在意。”
“韓地進展如何?我現在急需那邊鐵器。”
“自前些日受到君上飛鴿傳書,呂公已加快進度。功成之日,應就在這兩天了。”
科學家忽而一聲長歎,滿心欽佩地道“不愧是君上冠以智者的張良,其智非人。呂公自言‘換做十年前編撰《呂氏春秋》,不知雜家全貌的秦國相邦,此次定是輸了。’
“二十餘歲便能對陣呂公,智者實至名歸。恭喜君上,又收一得力門客。”
廢話,那可是被譽為謀聖,為後世萬千謀士所敬仰,尊崇的祖師爺,能不厲害嗎?
嬴成蟜撇撇嘴。
韓地。
張家一處房屋內。
張良與一人方始對弈,張良執黑先行。
第一子,落在了棋盤正中心——天元。
圍棋講究金角銀邊草肚皮,天元這個位置,通常而言,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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