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世家打頭陣,後方眾多世家也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人聲鼎沸,老人臉上的苦澀越發明顯。
“諸君這不是要舉澤為首討長安君,是聚眾討澤也。”老人在一眾世家家主說累了,口水雨由暴雨轉小雨的時候覷準時機道“今日鮑白令之之屍尚有家人拾,明日澤全家被斬,屍身不知何人拾。”
孟甲坤神色冷峻,道“綱成君戲言了。”
“戲言?”老人唉聲歎氣道“甘上卿少年英雄,九歲拜相,陛下甚喜之,甘上卿都被那豎子擒入鹹陽獄,那豎子還會在乎擒老夫乎?”
白飛上前為老人錘著肩膀,道“甘賢侄怎能與綱成君相提並論,秦國誰人不知綱成君大名。”
老人名叫蔡澤,封號是綱成君,四朝元老。
在秦昭襄王執政時任過相邦,最後一次出仕是為始皇帝出使燕國。
蔡澤的封號綱成君,與嬴成蟜這個長安君的虛銜不同。
蔡澤封地就是原燕國之地綱成,所以叫綱成君。
就像當初衛鞅被叫做商君,是因為他封地叫做商。
以常理論,早在秦昭襄王時期就任職相邦的蔡澤理應該成為和蒙驁,王齮那樣的秦國柱石。
但實際上,蔡澤在秦國的話語權並不大,這與蔡澤個人性格緊密相關,他喜歡苟。
蔡澤堅信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隻要一覺察到丁點風險,就會撒丫子跑。
秦國相邦範雎辭官之後就是蔡澤,在任期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老人能說上來的政績隻有一個——離間了魏安厘王與信陵君的關係,讓魏國失去攻打秦國的資本。
天下最強國家的相邦,手中握有這麼大的權力,老人卻謹小慎微。
隻當了數個月相邦,就因為有人言語中傷,厭惡其人。推脫生病辭退相位,回家苟著去了。
時政敵諷其有善於亂世保全自身之術,其不以為杵,反而言稱其是。
以做過相邦的蔡澤為中心的蔡家,遠沒有同時期的蒙家煊赫,僅僅稱得上是中等世家。
蔡家在能苟的蔡澤帶領下,向來都是隨著大流走,不出頭不出彩得跟在甘家後麵。
要說老人名氣,那確實不小,秦國就沒有比相邦再大的官,每一任相邦的名氣都很大。
但要說威望,那幾乎就麼得了,不然老人也不至於被這些世家堵在家裡逼迫。
蔡澤先是站起身,大呼不敢勞煩白家主,在白飛收手側立後。
歎氣道“老夫有自知之明,諸君不過是想投石問路。”
所有家主立刻打著哈哈,說著“哪裡哪裡”,“綱成君說笑了”,“我等萬沒有此想”。
秦國上層男人就找不出幾個沒去過樓台的,誰也不知道酒喝多了在那樣的溫柔鄉說過什麼秘密。
嬴成蟜能以確切證據擒甘羅,那就能以確切證據擒在場幾乎所有人。
目前為止,甘羅在鹹陽獄沒有動靜,嬴成蟜也被始皇帝捉進了鹹陽獄。
各大世家家主本來以為始皇帝出手調停了,嬴成蟜會就此停止。
甘羅在蠟祭時候強烈挑釁嬴成蟜,這些世家家主可沒有,他們以為他們安全了。
但呂旭之死讓他們知道,嬴成蟜在針對世家的路上不想停下,不願停下。
都知道嬴成蟜手裡掌握有他們的黑料,誰也不想做上甘羅位置,被嬴成蟜當出頭鳥抓進鹹陽獄。
但眾人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在前麵擋住嬴成蟜火力,這個人的分量不能太低,眾世家還敢逼迫。
綱成君蔡澤,應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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