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_痞子相公_线上阅读小说网 

0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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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裡,豔陽天,湛藍的晴空中一輪白日明晃晃地照著大地,帶著炎氣的夏風吹過,京郊東南官道上的黃塵順風揚起老高。

一望無際的麥田如海浪一般起伏,道旁田埂上柳樹成蔭,一輛囚車,一輛馬車俱停在樹下歇涼。

李誡從囚車中伸出胳膊,揪下幾根柳條編了個草圈兒,扣在自己腦袋上,得意洋洋說“瑀兒,你相公雖沒了烏紗帽,也有個草帽,專人護衛,專車護送,這待遇也著實不錯的”

趙瑀捧著瓦罐正在給他倒水,聞言不禁莞爾,“你倒會苦中作樂,這一路上竟全是你在寬慰我。”

李誡接過茶碗一飲而儘,笑嘻嘻道“不挨打不挨罵,幾位兄弟還是很照顧我的,還有你陪著,吃得好睡得香,又有什麼苦呢”

上千裡的路途,囚在方寸之間,說話行動間都有眼睛盯著,怎能不苦且還是他滿心崇敬的主子下的旨意,他心裡還不定怎麼難過。

這半個多月他從未一句抱怨之言,一路上插科打諢嘻嘻哈哈,好像他不是犯案的罪臣,而是進京述職,等著皇上封賞的功臣。

趙瑀看看坐在樹蔭下乘涼的幾名錦衣衛,也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說了寫不痛不癢的閒話。

一陣大呼小叫,蔓兒從田埂上過來,抱著一小筐時令瓜果,連蹦帶跳嘴裡還哼著小曲兒。劉銘跟在她後麵,老遠就招呼那幾個錦衣衛吃瓜。

炎炎驕陽下趕路的滋味並不好受,押送的人個個汗流浹背,一臉塵土滿麵汗,乍然見到水靈靈的新鮮瓜果,當即不住地咽口水,也顧不得什麼官家威儀,圍坐一團哧溜哧溜啃起瓜來。

趁無人注意,李誡低聲對趙瑀說道“你住在嶽母那裡,不要隨我進京。主子的性子我清楚,遇事越是慌亂,他越覺得這人心裡有鬼。所以無論你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慌,更不要搞什麼擊鼓鳴冤之類的把戲,隻安安靜靜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成。”

捧著甜瓜的錦衣衛目光向這邊望來,帶頭的已經起身了。

李誡迅速說了一句,“絕對不能四處活動找人替我說話,就算有人主動找上門,你也不能答應。”

說完,他就勢往木柵上一靠,閉目假寐,再不言語。

趙瑀暗自吃驚,她本打算找魏士俊和唐虎幫忙打探下消息,這兩人和李誡私交頗深,且魏士俊的父親是內閣大學士,唐虎同是出身潛邸,都能和皇上說得上話,但為什麼李誡不讓

她來不及細問,押解的錦衣衛已然圍攏過來。

趙瑀隻好默默將疑惑壓了下去。

前麵是個岔口,直走就是京城南門,向西是趙瑀母親的小莊子。

趙瑀在此和李誡分開了,帶著蔓兒和劉銘投奔母親。

待她趕到母親宅院,已是日頭西墜昏鴉翩翩,沉沉暮色中一切都顯得不甚清晰,黑沉沉幽暗暗,壓在心頭,是透不過氣的憋屈。

李誡被押解進京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王氏是整天的提心吊膽,生怕皇上一生氣抄家滅族,把趙瑀也處置了。

因此一看到全須全尾的女兒,王氏抱在懷裡就是哭,趙瑀勸了半天才算收了淚。

劉銘給王氏見過禮後,隨著管事的去了外院歇息。蔓兒心思靈活,也借口收拾行禮避了出去,

沒有外人在場,王氏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麼,直接問女兒“都說姑爺這次肯定不行了,你可有什麼打算”

趙瑀搖頭道“這話您是聽誰說的隻是押解進京,皇上還沒治他的罪呢,如何就能說他不行了我也沒打算,無論他最後怎樣,我總歸是要跟著他。”

王氏歎道“姑爺雖是個好人,但就是吃虧在沒讀過書上,他一下子得罪了天下的讀書人,還能撈著什麼好更何況還有人說先皇是被他氣死的,我也覺得他這次凶多吉少。”

她停頓了一下,因見趙瑀沉吟著若有所思,便繼續勸道“瑀兒,咱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若他活著,你守著他過是應當應分。可若有個萬一他既無高堂,又無族親,你們也沒孩子,你就是替他守寡都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歸家可好”

趙瑀說“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如果他真過不去這個坎兒,我就守一輩子。而且李家也不是沒人在,我們在濠州的時候,已尋到婆母,他若去了,我是要替他儘孝,給婆母養老送終。”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口氣很堅定,透著股執拗勁兒。

王氏先是一愣,隨即眼淚又流了下來,“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多災多難,唉,想去年你們成親時,排麵多麼風光,誰都以為皇上非常器重姑爺,可如今怎麼就成這個樣子姑爺挺過去還好,若是過不去,難道你要孤苦伶仃過一輩子你叫母親怎麼忍心”

“大姐姐對姐夫情深義重,這無可厚非,但也要想想母親的心情。”趙玫從隔扇後繞出來,“母親為你日夜憂心,白發都長出來幾根。假如你過得再淒慘點兒,她隻怕眼睛都要哭瞎。”

慈母之心,趙瑀自是無法漠視,聞言也不禁心頭發酸,安慰道“母親放心,李誡不會有事的,他和皇上淵源頗深,興許過兩天就放了呢。”

這話說出來,王氏和趙玫誰也不信。

王氏無奈道,“我也盼姑爺平平安安的。”

趙玫卻說“就算他能活命,八成也是流刑父親不也說參他的折子雪花片似的滿天飛嗎我勸大姐姐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就算你現在和離也沒人說你的不是,且祖母那邊也發話”

“玫兒不要說了”王氏急急打斷,“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摻和大人的事。”

趙瑀聽著不對勁,忙問道“趙家那邊說什麼了”

王氏打岔道“都是些渾話,不聽也罷。”

趙玫嘴快已經說了出來,“祖母讓你和離,不然就將你逐出趙家。”

“那我真要謝謝她老人家了。”趙瑀淡淡一笑,“我巴不得與趙家再無乾係,不過怕妨礙李誡的官聲才一直隱忍,若能心願達成,我真要多謝她成全。”

看她波瀾不驚的樣子,王氏輕籲口氣,“你不在意就好,趙家實在是麵冷心硬,我如今對他們也是灰心失望玫兒,告訴你好幾次少和那邊往來,不要他們說什麼是什麼,怎的你就是不聽”

趙玫眼圈發紅,低頭垂淚道“母親,明年我就及笄了大姐姐自顧不暇,大哥哥又跑去四處雲遊,您整日待在宅子裡哪兒也不去,我可指望誰二姐姐借著建平公主的光,已經搭上大皇子,聽祖母的意思,即便正妃不成,側妃總是可以的,她是飛上枝頭了。可我呢”

說著,她雙手掩麵,嗚嗚咽咽哭起來。

王氏聽得淚如泉湧,攬著她安慰道“都是母親的不是,母親沒替你打算好,乖孩子,等你姐夫的事情過去,母親一定給你說一門風風光光的親事。”

趙玫抽泣道“再風光能比得過二姐姐祖母說大皇子是嫡長子,肯定要當皇帝的,二姐姐就成了宮裡的貴人,往後我見了她要行跪拜之禮。如果她有造化生下龍子鳳孫母親,你不要和祖母父親鬨得太僵。”

“玫兒慎言”趙瑀輕喝道,“不可妄言立儲。皇上剛剛登基兩個月,並未提及立太子,趙家就敢斷定大皇子必然會登基不是太愚蠢,就是彆有用心,總之你聽母親的,離他們遠點就對了。”

王氏驚訝地打量了趙瑀一眼,感慨道“外頭的大事你現在竟也能說個一二三來,看來這大半年跟著姑爺長進不少。”

趙瑀笑了笑,起身道“我去找劉先生說說話。”

王氏忙不迭點頭,“這是正事,我陪你一起去,商量商量如何救姑爺。”

“不用了,您準備晚飯就行,劉先生嘴刁,您吩咐廚下多做幾個拿手菜。”

等趙瑀出去,趙玫悄悄和王氏說“大姐姐真不一樣了,不要您陪就敢單獨和外男共處一室,您剛才也不提醒她一聲。”

王氏點了下小女兒的額頭,教訓道“她不是著急救人麼你彆出去亂說,讓姑爺知道了我可饒不了你。”

趙玫不以為然撇撇嘴,心道姐夫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呢

外院客房中,趙瑀逐字逐句說了白日間李誡囑咐她的話。

忽悠忽悠的燭光裡,蔓兒和劉銘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蔓兒不解道“為什麼不讓我們替他活動袁福兒現在可是內廷總管,不說求情,打探消息總是可以的,奴婢去求他,沒個不行的。”

劉銘聽得有些心煩意亂,起身不停在屋子裡轉悠著,半晌才說“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之前上的請罪折子,擺的是孤臣姿態,如果這時候有人替他求情,反倒是打了自己的臉。隻是我們也不能做瞎子聾子,起碼要知道他關在哪裡,明天我進城探聽消息,你們在這裡等著。”

趙瑀歎道“他查私瞞土地案子,都是出自皇上的授意,當時我擔憂辦好辦壞都是錯,他還滿不在乎的,現在反而應驗了。”

“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劉銘緊緊皺著眉頭說,“私瞞田產,到後期極其容易發展成兼並土地,有損國家根本,是必須要查的問題。如果東翁因查案入罪,往後誰還敢辦這個差事我猜還是因為溫鈞竹那個奏本。”

“扣押舉子,強行退還掛名田,東翁可以說把天下的讀書人都得罪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溫鈞竹是在替讀書人發聲,皇上不得不給他點麵子。先皇之前病重,顧不上,後來新皇登基,國孝不好發落人,等萬事落定,皇上就必須做出個姿態,安撫清流們的心。”

“那皇上會怎麼發落他”趙瑀憂心忡忡,越想越不安,“溫鈞竹會不會咬著他不放”

劉銘苦思半天,納罕道“我就是想不明白,遠在千裡之外的溫鈞竹為什麼要盯著濠州這點兒事他是欽點的探花,應該翰林院熬資曆,好為入閣做準備,為什麼要去禦史台當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趙瑀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半點血色全無,半晌才緩緩咽了一口氣,顫抖著嘴唇說“是我的錯起因落在我身上,那個溫鈞竹,是之前和我定過親,上元節他還追到了濠州,讓老爺揍了一拳。”

這事劉銘和蔓兒還是頭一次知道,當即有些傻眼,蔓兒不可置信道“就因為老爺揍他一拳,他就把老爺往死裡整,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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