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8月7日,周二。
在無比火熱,且激烈的討論聲音裡,市場迎來新的交易時間。
9點1分,兩市集合競價開始,昨日遭受到財富路席位大規模拋售的‘滬港集團、陸家嘴、浦東金橋、錦江投資’四支‘滬市自貿區’核心概念股票紛紛低開,拋盤情緒,相當嚴重。
而創業板方向上……
昨日財富路主導買進的‘華青寶、長趣科技’兩支股票,以及前期‘泛移動互聯網’相關概念板塊的熱門龍頭股票,則紛紛高開,特彆是華青寶和長趣科技,更是直接高開到了個點以上。
兩市其它的概念板塊和行業板塊,超跌的個股,在集合競價初始階段,也多有反彈。
整體而言,在集合競價之初,兩市依然保持了昨日尾盤的行情熱點趨勢,‘滬市自貿區’相關熱點板塊和概念個股調整,而前期已經調整到相對低位的超跌股票,則普遍迎來了反彈,呈現出高開的態勢。
“這財富路的席位影響力,就這麼強?”
此刻,禹杭,精達投資內部,交易室內,慕遙坐在電腦前,看著快速變化的市場行情,忍不住嘟噥道:“這家夥是開掛了不成?”
他知道財富路的這股資金是誰,同時也知道這股資金的幕後操盤手是誰。
自從上一次在皇冠大酒店的事情發生後,他內心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恨不得在市場上當麵狙擊這家夥,讓其狠狠栽個跟頭,甚至還不惜像監管部門舉報了這家夥涉嫌內幕交易、操縱股價的事情。
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事以願違。
不但沒能狙擊到這家夥,反而一步步看著對方成長得越來越快,內心更為鬱悶和氣憤。
“這就是市場頂級席位的影響力,不服也不行。”在他旁邊的林組長回道,“這樣的席位影響力,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經典操作、賺錢效應所聚集而來的,當前的整個市場中,財富路對於散戶群體的影響力,確實已經到了頂尖了。”
“好了,彆抱怨了。”
顧池江看了慕遙一眼,眼裡充滿了警告,說道:“市場風向轉變了,看情形,‘滬市自貿區’這條炒作主線,沒有什麼大的機會了,就連最為核心的‘滬市物貿’這支概念龍頭股票,今天也開始放量,估計這支票今天也難守住一字板,林組長……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如何操作?”
在攆走郝衛來和劉澤倆人後……
顧池江已將全部的信任,又重新寄托在了這個跟著自己有好幾年的部下身上。
“既然市場已經作出了選擇,那我們能做的,就隻能是跟隨趨勢了。”林組長說道,“我建議咱們基金止盈出倉‘滬市自貿區’這條主線的概念股票,跟進創業板方向的核心概念股票,因為當前市場上,要說活躍板塊和盤麵最鬆的領域,那還得是沒有什麼套牢盤的創業板,且創業板那些熱門概念板塊,其未來無論是業績預期,還是行業發展的空間預期,也都是存在的。”
“姐夫……”慕遙聽見林組長這話,有些不太認同。
“這是公司……”不等慕遙說完,顧池江狠狠地瞪了自己的這個小舅子一眼,眉頭緊皺道,“叫我顧總!”
慕遙被顧池江這麼一訓斥,知道自己在姐夫心裡,已是一個令人厭煩的角色,愣了愣,也隻能是忍氣吞聲地道:“財富路這股資金,操盤手法曆來詭詐,他故意在龍虎榜上現行,極有可能就是引大家去追逐他調倉的個股,然後讓大家一邊替他抬轎,一邊方便他在低位再殺一個回馬槍,買回‘滬市自貿區’的核心概念股票啊。”
“顧總……還記得他在滬市鋼聯上的操作吧?”
“這人連續幾次出場、入場,真就是把跟風的資金,割得死去活來,殺了好幾次回馬槍,可謂極為狡詐。”
“嗬嗬……慕總是想說對方是在誘空吧?”林組長輕輕笑了一聲,內心是很看不起慕遙這個‘半桶水’基金經理的,說道,“是不是誘空,量能騙不了人,昨日,財富路一口氣在四支股票上,一共出倉了7.3億的籌碼,慕總知道這時候的市場,一口氣出倉7.3億是什麼概念嗎?”
“這證明對方根本就沒打算在‘滬市自貿區’這條線上留戀。”
“再者,拋去財富路這股資金的影響,‘滬港集團、陸家嘴、浦東金橋、錦江投資’這些票,已經走出了40%到0%的連續漲幅,場內資金有極大的獲利止盈需求,且這些股票的盤子,都不小,在繼續炒作的時間和空間都不具備的情況下,還想往上繼續漲多少,根本就不現實。”
“而且,我們主力基金的核心持倉股票,還不是這些一線的‘滬市自貿區’概念股。”
“這種情況下,再抱著這些邊緣概念股,恐怕我們這一周以來,好不容易賺的百分之二三十利潤,瞬間就會全部還給市場。”
“行了……”看見倆人的爭論,顧池江揮了揮手,說道,“按照林組長的建議操作,出倉‘滬市自貿區’這條炒作主線的所有持倉股票,買進創業板核心熱門成分股,既然財富路有著不敗的神話,那咱們就跟風一程。”
“顧總……”
慕遙見自己的建議,頃刻間就被駁回,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原本是想狙擊財富路的,卻沒想到最終卻成了對方的跟風資金,無奈替對方抬轎子,這讓他心裡實在難受,憋著一口氣,根本無法發泄。
“你若覺得交易部待著不順心,可以自主調離交易部,到後勤部去。”顧池江繼續瞪了慕遙一眼,沒好氣地道。
他這小舅子一直給他惹麻煩,他也真是受夠了。
當然,若非有這層親戚的關係,他早就把對方給踢出公司了。
慕遙見顧池江這麼說了,那是打定決心不會給他好臉色,猶豫了一會,想要辯駁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無奈中,繼續轉頭,沉默地盯著兩市還在集合競價的行情。
隨著三人定下新的交易策略,時間越過9點0分,兩市進入不可撤單的集合競價環節,盤麵變化,變得更為迅捷和快速。
隻見‘華青寶、長趣科技’等創業板核心熱門股票,進一步走高。
而‘滬港集團、陸家嘴、浦東金橋、錦江投資’等‘滬市自貿區’核心概念股票,則進一步地走低,跌幅均達到了%到4%,且交投的量能,比昨天集合競價開板之時,並沒有降低多少。
“‘滬市自貿區’和創業板‘泛移動互聯網’這兩大主線概念的走勢,還在繼續兩極分化。”看見市場在進入9點0分之後的集合競價表現,黎夢報告道,“蘇總……滬市物貿和滬市三毛,今天也開始放量了,估計會開板,我們在滬市物貿上的持倉,今天……需要大規模止盈嗎?”
蘇禹著重盯著滬市物貿這支股票的盤麵看了看。
隻見這支票此刻股價正定格在0.1元,漲幅10%,市值100.6億,流通市值60.36億,封單9.6萬手,漲停價上,集合競價的撮合成交單已達4.3萬手,很明顯……這支票封不住了。
“先等一等,彆忙著掛單。”蘇禹沉吟片刻,說道。
解放南路昨天沒在‘滬市自貿區’這條主線上的所有上榜概念股票上出現,則證明對方肯定還有彆的打算。
再者,他知道解放南路在滬市物貿這支票上,是有巨額籌碼的。
他想先看一看對方的反應。
如果對方選擇不顧一切的砸盤離場,那他會在盤中低點位置,繼續增倉,進一步地炒作這支‘滬市自貿區’主線行情裡的絕對人氣龍頭,將其打造成為下一支妖股,引領‘滬市自貿區’這條主線向更深處發展。
如果對方選擇繼續鎖倉,乃至增倉。
那他就安穩的坐個轎子,等著對方把這支股票,炒作到更高的位置。
如果對方既不願出,也不願拉,那他就隻能砸盤止盈,不跟對方在這裡虛耗,選擇其它股票做盤了。
畢竟,對於龍頭股票來說……
人氣和情緒,非常重要,開板之後,若不能在殺出獲利盤和恐慌籌碼後,快速反包,表現出強勢狀態,那就很難再聚集人氣和情緒,在這種高位上,繼續讓各路資金跟風接力,合力往上炒了。
“好!”黎夢應了一聲,同時手指鬆開準備掛單的鼠標。
緊接著,時間邁過9點1分、9點分、9點3分……
當時間進入到9點4分,滬市物貿這支股票上的漲停封單,已經銳減到了6.6萬手,而漲停價上的集合競價撮合成交單,則從4.3萬手,暴增到了7.3萬手,賣出量已達近1.億左右。
“滬市物貿和滬市三毛都爆量了,你說……財富路在這兩支股票上,會有天量的持倉籌碼嗎?”此時此刻,魔都,澤熙投資內部,交易室內,徐詳盯著盤麵,內心有些猶豫,向身側的交易組織周堪詢問道,“還有……你覺得在滬市物貿一字板漲停前買進的複升路這股資金,此刻砸盤了嗎?”
“我覺得,以財富路昨天大規模出倉‘滬市自貿區’這條主線籌碼,買進創業板核心股票籌碼的動作來看,他們若是在滬市物貿和滬市三毛這兩支票上,有大規模的持倉籌碼,今天這兩支票開板,他們作為潛伏的巨大獲利盤,肯定會砸的。”周堪說道,“這是人性,誰也無法避免。”
“可從這兩支票此時的集合競價情況來看……”
“滬市物貿和滬市三毛的爆量並不誇張,特彆是滬市三毛,此刻爆出的拋盤量能,也不過3萬多手,不像是財富路這個席位等級的資金在砸盤。”
“而且,徐總……”
“縱然財富路這股資金的消息渠道,比我們澤熙還要靈通,那他們也無法完美的猜中‘滬市自貿區’這條主線中,所有的核心概念股票吧?能賭中四支主線核心股票,已經是逆天的運氣了。”
“所以……你的傾向,還是財富路在這兩支股票上,沒有太多籌碼,是嗎?”徐詳微笑地道,“你認為他們賭中‘滬港集團、陸家嘴、浦東金橋、錦江投資’這幾支票,是有一部分的運氣使然。”
“對!”周堪點了點頭,“不然既不是內幕交易,這就沒法解釋了。”
徐詳再度沉思了一會,說道:“有道理,既然這家夥在這兩支核心股票上,沒什麼籌碼,那就該我們表現了。”
“徐總準備怎麼做?”周堪震驚之餘,急忙問道。
“既然這家夥選擇了創業板這條線,那‘滬市自貿區’這條線,就由我們來主導吧!”徐詳微笑地道,“市場是存量博弈,而總體來說,‘滬市自貿區’的主線炒作預期,在空間和當前位置上,還是要比創業板那些前期已經被爆炒了數輪的熱門概念板塊、概念股票們來得寬闊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