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要求,在商洛投資公司,不能辦到嗎?”蘇禹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道。
“初始考核沒通過。”朱天揚頓了頓,回答。
“哦!”蘇禹聽見他這麼說,就明白了過來,微笑地道,“賬戶初始考核中,虧到止損線以下了吧?”
“嗯!”朱天揚點了點頭。
“看你的簡曆,你對金融市場的基礎知識和見解,應該都很優秀。”蘇禹微笑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接連提了一些金融市場的刁鑽問題。
朱天揚沉思片刻,回答一個,然後又沉思片刻,再回答一個。
總體來說,在基礎知識方麵,他比劉媛,依舊是強出了不止一個段位。
“你想過自己為什麼沒有通過交易員的初始考核這個問題嗎?”蘇禹在對方回答完金融市場的一些問題後,也沒表示好與不好,直接詢問到下一個問題。
朱天揚這次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我運氣太差了,買到的股票,正好出現了突發性利空,連續三個一字板跌停,我就直接被淘汰出局了。”
“你現在還覺得是運氣問題?”蘇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麵前的這個男生,雖然表麵上看,比他剛剛麵試的劉媛能力強出很多,但蘇禹心裡,給他打的分,卻遠比劉媛要低。
人貴在自知之明。
從初步接觸來看,劉媛是知道自己差,隻是實誠的抱著那麼一線希望在努力。
而朱天揚則是自以為自己能力很強,隻是時運不濟,就像以為自己是千裡馬,而未遇到伯樂而已。
“也……也有我自己是疏忽。”
在蘇禹鋒利的眼神下,朱天揚頓了頓,承認道。
“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交易員,心性和自我認識,遠比你所認為的分析能力更為重要。”蘇禹說道,“你的問題,是太過自信了。”
說著,蘇禹接下來,又詢問道:“如果讓你進入公司,卻不安排你進入交易部門,你願意嗎?當然……待遇方麵,並不會有所變動。”
這話,他剛才也問過劉媛。
當時劉媛表示服從調配,畢竟她對自己的預期本來就低。
但這問題,此刻放在朱天揚身上,可能就是完成不同的答案了。
“我……我願意!”朱天揚在糾結、徘徊了一陣之後,回道。
聽見朱天揚的回答,這次輪到蘇禹驚訝了,他本來是不打算留下這人的,隻要對方回答不願意調配,他就可以直接讓對方離開了,卻沒想到,突然間超出了他的預期。
“為何?”蘇禹問道,“你剛才說,你的理想崗位,就是想當一個交易員,但現在……這個願望,可能還是依舊要落空,且我們‘禹航投資’現下就是一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以你的簡曆條件,要想找個更好的工作,應該也可以找到。”
“我想跟著蘇總您學習。”
朱天揚對視著蘇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怯場,沉聲說道:“我知道禹杭財富路和禹杭複升路是蘇總您的席位。”
蘇禹沒想到這才是對方選擇自己公司的緣由,內心略微有些吃驚。
“嗬嗬……看來你在市場數據分析上,確實有一手啊!”蘇禹見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讚道,“你比我預期中的能力,還是要突出一些,不過說實話……從我與你的初步接觸來看,你想成為一個合格的交易員,還有一段路要走。”
“這樣吧……”
蘇禹頓了頓,繼續道:“你若願意留下來,可以先到市場情報部門曆練一下,在此期間,你可以利用自己的交易賬戶試一試,三個月為限,如果在我看來,交易記錄合格,我可以讓你進入交易部。”
“當然,每筆交易的邏輯、思路,寫下來,我有空的時候,可以幫你看一下。”
“謝謝蘇總!”朱天揚站起身,說道。
蘇禹微笑地遞給他一張市場情報部門的入職申請表,說道:“心氣不要太高,你其實是缺少沉澱,所以往往分析得頭頭是道,實操才會一塌糊塗。”
“嗯!”朱天揚應了一聲,拿著入職申請表正準備出去。
卻見一個人突然間推門闖了進來。
“蘇總,我查到了……”闖進來的人眼神裡透著一股興奮,說了半句話,驟然望見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不禁又急忙止住了話頭。
蘇禹看著闖進來的林安途,微笑地道:“給你招了一個助手,以後你有什麼簡單的數據分析和跑腿的任務,就交給他。”
“正好,我這裡也急缺人手。”林安途打量了朱天揚一眼,也沒有拒絕。
朱天揚見到自己的直屬領導,微笑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找人力資源部辦入職手續去了。
“什麼事?”蘇禹見辦公室裡沒人了,這才問道。
林安途嘿嘿笑了笑,說道:“你昨天不是讓我調查是誰向證監局舉報的我們公司嗎?我調查清楚了!”
“這麼快?”蘇禹吃驚地道。
林安途嗬嗬笑道:“我在證監局,正好有個熟人,打聽消息嘛,給了點好處費,人家自然就說了,反正這在內部,原則上也不算是什麼秘密。”
“你這人脈……”
蘇禹很是驚訝,但隨即又想起他原來的秘密身份,也就釋然了。
隻是想著這人自己能拉進公司,還真是賺到了,不然這些人脈和消息渠道,要讓他自己開拓,還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才能建立起來。
“這是舉報材料的複印件。”林安途笑了兩聲,將手裡的文件遞給蘇禹。
蘇禹接過文件,仔細看了看,發現這舉報材料上,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之類的,隻是傳言居多,當然口訴的一些未經證實的所謂違規事情,還是很多的,特彆是其中說他當初在華信證券營業部上班之時,就夥同客戶操作股價,進行內幕交易的事,簡直說得有板有眼,讓他本人都一陣驚奇。
“精達投資、明輝資本?郝建國、劉澤、慕遙、盧勁江……”蘇禹看著材料上,透露出來的一些名字,冷笑道,“還真是湊一塊了啊!”
“據我所知,昨天證監局,不但去了華商證券財富路營業部,還去了蘇總以前工作的華信證券複升路營業部。”林安途說道,“但同樣的,也沒調查出什麼來,華信證券複升路營業部的甘總經理對蘇總你還是很維護的,說了不少好話,並表示實名舉報的劉澤、郝建國倆人,本就是營業部的汙點員工,是涉及內幕交易,被營業部直接開除的員工,他們的觀點根本就不可信。”
“本來也沒什麼好查的。”
蘇禹將手裡的舉報文件仍在桌上,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林總,現在對手我們知道了,這群蒼蠅,也該整治了。”
“精達投資背後站著鵬遠地產,而明輝資本,算得上是我們禹杭當地規模很大的老牌私募機構,我們‘禹航投資’剛剛成立不久……”林安途看著蘇禹,提醒道,“當前還是先穩住陣腳,發展實力最重要啊,不宜直接起衝突。”
“其實,以蘇總你的投資能力……”
“我們隻要把當前基金的業績做起來。”
“然後利用做起來的基金業績,再開一支私募,將禹杭各行各業的商業老板們,都囊括在基金這張利益的大網裡麵,後麵路就好走多了,而且……到時候要想對付這種暗中使絆子的家夥,也輕而易舉。”
蘇禹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也沒想直接起衝突,這年頭……已經不興直接找上門去算賬了。”
“那蘇總的意思是……”林安途有些迷茫。
“搞清楚郝建國和劉澤進入精達投資執掌的基金具體持倉,還有慕遙、盧勁江這兩個家夥執掌的基金具體持倉。”蘇禹說道,“最好是能接觸上他們內部的交易員,提供一些確切的情報,多花一些錢,都是值得的。”
“蘇總是想利用股市來狙擊?”林安途明白了過來,有些吃驚,“這很難的吧?”
“金融市場,本就是天然的狙擊戰場。”蘇禹微笑地道,“你隻需要搞清楚他們的具體持倉,建立起信息渠道、情報網絡就行,餘下的……不用管。”
林安途沉默了一會,見蘇禹決心已定,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說道:“行,我來想辦法,最多半個月時間,我來打通這條線。”
“不過……”
林安途頓了頓,繼續說道:“要辦成這事,蘇總還得給我一些更多的權限才行。”
“什麼權限?”蘇禹有些納悶地道。
對於林安途主導的這個公司市場情報部,人手、資金、資源……他能夠提供的,都已經提供了,可以說權限已經下放到最底層了,還有什麼是他能給的?
“蘇總現在,在禹杭金融圈,已是名聲大震。”林安途說道,“以你的名義,要想打動某些在精達投資、明輝資本內部不受重視,苦苦煎熬的交易員,幫一點小忙,並不難,但要想他們認真幫忙,做內應之事,背叛公司,就必須得許以重利,且給他們安排安穩的後路,方才行得通了。”
“而最好的後路嘛……”
“自然是給他們一份安穩的工作,比如說將他們挖到公司。”
“隻要他們內心覺得自己已經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那麼在心理上,讓他們背刺原公司,那就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了。”
“更何況,在精達投資、明輝資本內部,不得誌,受到排擠之類的交易員,絕對是會存在的。”
“行!”蘇禹見他說了這麼大一堆,目的就‘要權’兩字,不由說道,“什麼條件,隻要不違背公司的根本利益,你自主決定就行,我配合你。”
林安途嗬嗬笑道:“有蘇總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倆人聊了一陣,商量好接下來的計劃之後,林安途才離開蘇禹的辦公室。
而蘇禹在辦公室裡暗自琢磨了一會,發現自己待在這裡也無聊,於是簡單交代了辦公室助理幾句,就繼續來到了交易室。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11點19分。
滬指、深指、創業板指三大指數在持續的震蕩中,紛紛翻綠,但兩市成交量並沒有放大,反而比之昨日,繼續縮量。
“如何?”蘇禹看著電腦前專注的黎夢和王燦,問道。
黎夢回道:“兩市資金,依然在小幅向創業板成分股流動,但沒昨天那麼誇張了,個股方麵,除了滬市鋼聯、華青寶、天宇信息、網速科技、樂視網……這些熱門概念股票,依然在高舉高打,其它的票基本上都是衝高回落後,在開盤價位附近震蕩,與大盤的走勢,相對同步。”
“嗯!”蘇禹點了點頭,“連續兩日大漲,是必須有個震蕩整固的過程的。”
說著,他也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然後,當他打開電腦界麵,正準備瞅一眼自己暗自建倉的st安彩這支股票時,一則關於他自選股的重磅消息,突然彈了出來。
緊接著,下一秒,原本正在向上攀升的分達科技,股價瞬間掉頭向下,直線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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