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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生一滯,半晌才怏怏道:“落子安定會去的。他與李姑娘是青梅竹馬的交情。”
王壑問:“為何他們沒定親”
方逸生道:“這個就不知了。”
王壑又問:“四大才子去了兩個。還有呢東郭無名去不去他成親了嗎”
方逸生道:“他沒成親,大概不會去。倒是潘織造的侄孫潘子辰定會去。他那日還做了首詩讚頌李姑娘,一副癡情模樣,對李姑娘傾心的了不得。”
王壑道:“是嗎!看來子逸對手不少。既這樣,明日我陪你去豈不好若李姑娘出的題目刁鑽,小弟自問還有些急智,或者可以幫忙,助你抱得美人歸。”
他是真心為朋友!
方逸生搖頭道:“不行。”
王壑瞅他,特希望他明天選不上!
三人這一喝,就喝到下半夜。
王壑費儘心思,也沒能說服方逸生明日帶他去李家,十分不悅,酒興都沒了,偏那兩人還興致勃勃。
也不知哪來那麼多話!
張謹言這小子也反常,喝了許多酒,話忑多,精氣神都倍兒足,絲毫沒有遠途跋涉的疲憊,看樣子,若是方逸生邀他夜遊田湖,他也是要去的。
才想到這,就聽“啪”一聲。
方逸生拍桌,鄭重道:“咱們不喝了——”王壑心想正好,他正不想喝了——“咱們去遊田湖——”王壑頓時扶額——“告訴兩位兄弟,到了春夏,田湖最美了。尤其入夜後,畫舫都出來了,那燈光映著青蓮粉荷,恍若人間仙境。絲竹悅耳,歌聲纏綿,人美,曲美,歌也美……”
張謹言激動道:“好!”
王壑用小毛巾擦擦嘴,淡定道:“你們去。我有些乏了,就不陪你們了,先睡去了。”
方逸生和張謹言麵麵相覷。
張謹言道:“哥不去,我也不去,陪哥睡覺。”
王壑瞪他:“……”
這話說的,聽去頗有歧義。
方逸生也慌忙道:“為兄考慮不周。明兒再去!”
他高興昏了頭,忘記兩位好友在外遊曆七年,定然疲累了,須得好好歇息,遊玩何必急迫,而他自己明日要去李家選婿,須得養精蓄銳,才好發揮。
半個時辰後,酒宴結束,方逸生將王壑和張謹言送到客院,交代一番,告辭回去了。
二人洗漱後,張謹言跑到王壑房裡來,看著他道:“哥,這就睡了我吃飽了睡不著。”
王壑見他一副精力旺盛沒處使的樣子,道:“睡不著哥正好有件事交給你辦。剛才還怕你困呢。”
張謹言忙問:“什麼事”
王壑道:“趁黑去潘織造府上拜一拜。前輩陪你去。”
張謹言問:“那哥你呢”
王壑道:“我睡覺。養精蓄銳。”
張謹言:“……”
一刻鐘後,屋裡安靜了。
王壑舒服地躺到床上,身下,玉簟清涼;窗外,月色如水,篤定地想“明日就有辦法了。”
然後閉眼,入眠。
杏花巷,李家彆苑。
這是典型的江南園林,正院離大門口有段距離,園中奇石嶙峋、異草蔥蘢、名花著錦、樹木繁盛。
李卓航正在堂上。
正堂寬闊,既深且遠,上首一張紫檀木的大台案,並兩把太師椅;兩旁一溜下來都是座位,均是一幾配兩椅,全是紫檀木的,雕鏤精巧奇絕,色澤古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