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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棋再凝神苦思,思索時,右手在棋罐內抓棋子兒玩,“嘩嘩”聲輕響,在寂靜的廳堂上格外清晰。
王壑不由自主被這聲音吸引,瞅著她玉雕一般纖細的手指,抓起一把棋子,由著它們從指間滑落;又抓起一把,如流沙般泄去;再抓起一把……
王壑看得想捉住那手,不許它搗亂。
目光順著手腕向上——看不見了,被袖口遮住了,是一隻紅色的衣袖,很鮮明的紅,和皓腕雪膚相襯,令人想起清晨剛綻放的花瓣,嬌豔欲滴。
再往上看那張臉,似曾相識。
他仿佛眼花般眨眨眼,再細瞧——陌生的眉眼,是他沒有見過的,仿佛剛才真的眼花了。
“我這是怎麼了”
他猛然收住心神,轉向棋盤。
恰好觀棋“啪”落下一子。
王壑立即落下第三子,然後抬眼看向觀棋,笑道:“姑娘好胸襟、好氣魄!在下佩服。”
觀棋道:“公子好手段!”
王壑道:“姑娘謬讚了。”
觀棋抿嘴一笑,宣布道:“黃公子過關。”
之前東郭無名和落無塵走了三步之後,黑子的頹勢便扭轉了,到了王壑這裡,眾人根本看不明棋盤上的局勢,撲朔迷離,可觀棋卻宣布他過關了。
眾人嗡一聲議論起來,都道相比落無塵和東郭無名,這姓黃的棋藝要遜一籌,險險過關。
方逸生聽了很不自在,因為觀棋說“黃公子過關”,仿佛沒他什麼事一樣,他總覺心虛,但他卻不能不向王壑道謝,因而抱拳道:“賢弟仗義援手,多謝。”
王壑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要儘力。”
細品這話,仿佛解釋:他隻是來幫忙的,出這麼大力,是幫方逸生闖關,非是他自己求親,針對觀棋那句“黃公子過關”,不著痕跡地撇清了乾係。
觀棋笑吟吟道:“婢子明白。若非這樣,你連第一關就過不了,更沒資格進來破解姑娘的棋局。”
直言不諱地表明:今天若不是沾方逸生的光,就算王壑棋藝通天,也沒資格坐在這裡。——李家不稀罕他!
王壑笑容有些掛不住,他說的很含蓄,這丫頭乾嘛這麼敏感且牙尖嘴利,回的毫不留情麵。
方逸生忍笑道:“好伶俐的姑娘!”
一麵飛快地瞟了王壑一眼,目光揶揄:你雖然出身名門,人家未必稀罕你,彆太自以為是了!
王壑很快恢複從容,誠懇道:“姑娘說的是。在下昨天聽說這事,就想跟來看這場熱鬨。是方兄不許。幸好李姑娘設了這兩道關,在下才有幸能來此獻醜。”
觀棋見他虛心下氣,這才一笑罷了,轉向桌麵。
落無塵和東郭無名還盯著那棋盤,還在琢磨這幾步棋,觀棋便不急著收拾,任他們瞧。
好一會,落無塵才抬起頭來,對王壑拱手道:“在下落無塵,表字子安。黃兄好棋藝!”
王壑忙還禮,笑道:“落兄謬讚了。”
東郭無名也抬眼,定定地看著王壑。
眾人一愣——難道這姓黃的下得很好
潘子辰忙低聲問東郭無名,這人怎樣。
東郭無名點點頭,不肯多言。
眾人正要再問,觀棋又收拾了棋子,再擺了一局棋。
這次,等了好久也沒人上前破解,那些想舍棄孩子來套狼的少年們,包括請來的幫手,都沒能力下場。
觀棋揚聲問:“還有沒有人”
無人應答。
潘子辰和方逸生都暗自捏了一把汗,想:“好險!”若沒請人來幫忙,他們就淘汰了。
觀棋見再也無人上前,很是惋惜道:“就三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