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等女眷都被拖了出去。
王壑掃視一圈,滿意地點頭。除非萬不得已,他不願牽連無辜。廢帝視生命如螻蟻,他不行。
廢帝青白的臉色驟然漲紅,胸中翻滾著無邊的恨意,怒視王壑無果,轉而盯著尉遲琛。
“大膽尉遲琛!”
“在下不是尉遲琛。”
尉遲琛一本正經地澄清。
廢帝目瞪口呆。
尉遲琛官職雖不低,卻並不在禦前護衛,廢帝也不過見過幾次,現如今是寒冬臘月的夜晚,龍禁衛都全副鎧甲,頭上戴著頭盔,光線又暗,竟被糊弄了。
忽聽一聲悶哼。
廢帝扭頭一看,龍十三和龍七都倒在血泊中,出其不意下手的是之前抬棺蓋的兩名龍禁衛,眼看身邊隻剩下四五個龍隱衛還在苦苦支撐,他恐懼之極。
終逃不過覆滅的命運嗎
他以為的絕地反擊,不過是瀕死之人的回光返照,是王壑的誘敵之計,意在引蛇出洞。
龍一猛然轉臉,目光凜然,直射下方的王壑,不待旁人反應過來,他長劍橫掃,逼開圍攻他的龍禁衛,縱身一躍,竟飛下寶座月台,直撲向王壑。
擒賊先擒王!
拿下王壑,便可扭轉乾坤。
他迅速接近王壑。
視野內,王壑如岩上青鬆,孤傲獨立,麵對他的襲殺,無半分驚慌,甚至摸著戒指微笑。
龍一覺得古怪,然這時斷無退縮之理,唯有一往無前,將所有的力氣都灌注在長劍頂端,刺向王壑。
一道身影從殿外飛進來,要攔住龍一,那身形速度跟龍一不相上下,正是老仆。
龍一心頭明了,暗想: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有依仗。他猛然提速,誓要將王壑刺殺。
他要跟老仆比速度。
忽然一點寒星襲來。
寒星太細微,到眼前才發現,龍一根本收不住疾奔的身形,也無法避讓,隻能任由那點寒星射入胸口,尖銳的刺痛破開了他蓄積的力道,令他疾奔的身形緩了一緩。
那是一根細若牛毛的銀針,看方向和王壑之前的動作,應該從他手上戒指內射出的。
好奸詐的小子!
龍一目光更加森寒,臨死也要拉上王壑墊背。
然,王壑卻動了。
向右跨了一步。
避開了龍一的劍。
老仆正趕上來,與龍一悍然相撞,龍一幾無還手之力地倒地,長劍“叮”一聲落地。
這情形落在眾人眼中,都以為是老仆殺了龍一,救了王壑,都對老仆敬畏膽寒。
王壑目光轉向上方月台,留意月台上的戰況和廢帝的動向,對龍一的死毫不在意。他雖未像謹言那樣刻苦習武,也通曉三招兩式,加上擅長機關術數,誰敢把他當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要付出代價。
兩個龍禁衛將龍一的屍體拖了下去,王壑周圍恢複了清淨,隻多了一個老仆,站在身後。
月台上,雙拳難敵四手,龍隱衛接二連三倒下,最後隻剩下廢帝一人,還有太後的靈柩。
廢帝竟有些茫然——
這就要隕落了嗎
卻見王壑輕輕一揮手。
月台上的龍禁衛全部退下,連“尉遲琛”也悄然退後,同時,乾陽殿那厚重的大門也關上了。
王壑上前一步,直視廢帝。
廢帝也犀利地盯著王壑。
王壑輕聲道:“我初次見殿下,曾期待像家父母輔佐先帝一樣輔佐你。誰知我們竟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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