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之今日去了謝府,回來卻臉色陰沉,顯然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景和想,大公子可真是不知好歹,連太子都瞧不上。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古怪的哼笑,道“殿下想要謝淵為自己做事,並不難。”
“哦?”太子居高臨下,饒有興味地看他,“你有辦法?”
景和從地上爬起來,以伏跪的姿態道“奴有一計願獻與殿下。”
…
謝夫人下葬後,謝府又恢複得如從前那般。
季嫣這天下午在房中午睡,尤為昏沉,睡得不省人事,醒來後頭腦發脹,睜開眼睛卻對上了一雙妖冶陰冷的鳳眼。
那樣陰柔漂亮的一張臉,是太子無疑。
太子見她醒來,放下了手中的書,陰陽怪氣道“你倒是能睡。”
季嫣?
她打量周圍,明顯不是她的房間,太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鬼使神差將她擄走。
屋內點著龍涎香,香氣濃鬱,她身下的被褥也軟得不行,頭頂是明黃的帳子,好在身上穿的還是她午睡時穿的那身衣衫,沒被動過。
她張了張唇,剛要開口,太子就用玉箸夾了塊梅花糕丟進她嘴裡,不耐煩道“彆吵,也彆想著跑,孤隻要你好好待在此處幾日,等事成之後就放你回去。”
季嫣眨了眨眼,目露疑色,太子又哼了一聲,道“放心,孤還不至於對謝臨的女人有興趣。”
謝臨那個老東西也是真會享受,娶的這個小妾倒是漂亮極了,隻可惜水靈靈的白菜就這麼被糟蹋了,太子不由更加嫌棄,手裡的玉箸隨意一扔,留下她一人道“孤奉勸你,想活就彆耍小心思。”
說罷便拂袖離開,偌大的寢殿隻留下她一人。
季嫣安靜片刻,慢吞吞吃掉嘴裡的梅花糕,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烏黑細軟的發披在身後,季嫣歎氣,也有點氣惱,沒想到她會被太子盯上,被當成工具人來利用。
如今也跑不掉了。
不一會,房中那扇巨大的屏風後麵突然傳來鎖鏈碰撞的輕響。
季嫣不由得捏緊了身下的被褥,眉心擰起來,難不成太子喪心病狂,在自己房間裡養了什麼窮凶極惡的猛獸?
很難繃,季嫣往角落裡縮了縮,屏風後麵的影子緩慢被拉長,鐵鏈的聲音更響。
不多時,季嫣看到了一隻蒼白細瘦的手,緊跟著便從後麵爬出來一個人,少年蓬頭垢麵,微微抬了一點下巴,近乎嗚咽道“水……”
水?
季嫣猶豫片刻,見他太過可憐,還是從床上下來,倒了一杯水,給他送了過去。
少年見到水,幾乎像瘋狗一樣把水杯從她手裡奪走,仰起頭就往嘴裡猛灌,咕嘟咕嘟咽下,喝得太急,水液從唇角溢出。
季嫣距離他的位置不遠不近,此刻打量著他,無端覺得麵前的人有一絲眼熟。
等少年喝完水,季嫣才徹底愣住,“景和?”
少年默不作聲,放下水杯就爬回了屏風後麵,顯然不欲與她交談。
少女眸光怔愣,都說景和公子如今是太子座上賓,可誰又能想到,真相會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