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殷玉不要來了,他今夜果真沒有再回來過。
她心底有些異樣,輾轉難眠,許是對殷玉的占有欲在作祟。
翌日清早,有婢女來告知季嫣,殷玉生病了,今日無法前來侍奉。
生病了?
季嫣叫婢女去請郎中,她梳洗完穿戴好,下意識便想去瞧瞧殷玉,但她轉念一想,殷玉最近疏遠她,興許他根本不希望她來看他,比起她來說,殷玉最想看到的或許是謝家二小姐。
郎中為殷玉看過了,似乎並未診出什麼病症,隻說有些舊傷未愈,需要休養。
季嫣竟不知曉殷玉身上有什麼舊傷。
她想了想,沒有帶上婢女,獨自一人去了殷玉的院子。
門推開,季望見殷玉伏在榻上,發絲未束,烏黑似綢緞披在肩頭。
她正要走近,卻聽見殷玉聲音啞道:“今日不行。”
“什麼不行?”季嫣沒有聽懂,反問道。
殷玉聽見公主的聲音,怔了怔,連忙起身下榻,雙膝跪下來。
“公主……”
季嫣愣了下,便將他扶起來,“既然生病了,就不要下床了,就算說錯話也不必跪我。”
殷玉嗯了聲,不再說話,重新坐到了榻上。
公主道:“郎中說你身上舊傷未愈……你何時受的傷?能讓我看一下嗎?”
殷玉抬起頭,正要開口,卻看見了站在門口麵色陰沉的謝家小姐。
謝菱聽說公主去看殷玉便立刻來了,公主親自來看他,那小畜生萬一委屈壞了,向公主告她的狀,難保公主不會為他出頭。
青年眸光微暗,長睫傾覆下來,低聲道:“不小心傷的,傷口位置不太方便,公主還是不看為好。”
殷玉不給她看,神色也顯得疏離,季嫣心口酸了酸,便垂下眸道:“好,那你好好休息,這幾天都不用來照顧我,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袖子裡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季嫣轉身離開。
謝菱在聽到殷玉回答後就已經走了,還算那小畜生識相。
季嫣回去的路上也沒有碰到謝菱,但卻碰到了謝枝。
少女捏著一個藥瓶,見到公主微微福身行禮。
季嫣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藥瓶上,“你是去看殷玉的嗎?”
謝枝有些不知所措,一時沒有開口,半晌反應過來,才點了點頭。
她以為公主會生氣,但公主卻溫和道:“有勞你費心了。”
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她能聽出來,公主是真心感謝她關照殷玉。
謝枝搖搖頭:“我也隻是……”
她欲言又止,還是沒辦法向公主揭發謝菱。
她們都是謝家的小姐,同氣連枝,若是公主怪責下來連累了謝家,她也沒法將自己摘出去,她不敢拿謝家的命運與前途去賭,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對殷玉好,儘量替阿姐贖罪。
何況公主就算知道阿姐虐待殷玉,公主也未必會為了一個閹奴動怒對謝家出手,若真是如此,她倘若說了,那就真的裡外不是人,既得罪了阿姐,傳到父親耳中也會讓父親覺得她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