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山。
魏韞一身騎裝,神色淡漠地跟隨在天子身側。
謝允裕道:“想不到魏卿不僅才識過人,連騎術也十分精湛。”
魏韞淡淡道:“陛下謬讚,臣隻是略會一二,和陛下相比,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謝允裕頓時爽朗地笑出聲:“還是魏卿的話中聽。”
其餘隨行的武將,不由有些翻了翻白眼。
魏韞好歹也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卻總使些吹噓遛馬的手段,偏偏皇帝還十分受用。
唉,這是天要亡國。
行至深處,突然從灌木叢中飛來一支箭矢,直接射中了謝允裕所騎的那匹寶馬的馬蹄。
馬兒頓時受驚,前蹄翹起,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在場眾人全都一驚,但來不及反應,更多的箭矢如雨般落下。
“有刺客!保護陛下!”
箭矢太多,不少人已經受傷跌下馬背。
膽子小的看到這一幕,直接騎馬一路狂奔逃離。
謝允裕見狀倉皇失色,大喊道:“快來救朕!”
魏韞淡漠地看著這一幕,隨後抽出劍來,擋下了箭羽,又從馬背底下揪出了嚇得臉色發白的皇帝。
不愧是狗皇帝,馬死了,也要拉它當肉盾保護自己。
他心中暗嗤一聲,便扮演起一個忠臣道:“陛下快隨我離開。”
“好!好!魏卿護我!待朕平安,定許你相國之位!”謝允裕緊緊拽住了他的胳膊,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魏韞眼底一片冷漠,但對上謝允裕的目光,他淡淡彎了下唇,虛與委蛇道:“保護陛下是臣的職責所在,陛下莫要害怕。”
謝允裕安了心。
魏韞帶他穿過枯枝斷樹,來到了一個坡前,隨後卻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皇帝驚呼一聲,然而魏韞也一同滾了下去。
對上皇帝驚恐的雙目,他淡道:“請陛下恕罪,方才情況緊急,有一支箭矢正朝陛下而來,臣無奈之下隻能將陛下推了下去。”
謝允裕頓時便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也不再怪罪魏韞剛剛踹他的那一腳:“魏卿你有心了,朕豈會怪你,若不是有你,恐怕朕早已成了一具屍骨。”
魏韞笑了一下:“陛下,我們還是先繼續往前走,臣擔心那些刺客還會再追上來。”
“魏卿說的對,眼下逃命要緊。”
二人於是繼續趕路,直至來到了一片荒郊野嶺。
“此處應該安全了。”魏韞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了一個樹洞後,對皇帝道,“陛下先躲在這樹洞中,臣去遠處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幫忙,以想辦法調來宮中護衛。”
謝允裕看了看,發覺此處的確十分隱蔽。
倘若擅自離開,恐會遇上賊人,並不安全,而魏韞若能為他開路,倒也能安全一些。
想到這裡,他便點頭道:“那就辛苦魏卿了。”
“這是臣應該的。”
魏韞留下這句話,就隻身往外走去。
謝允裕如今年事已高,格外惜命,他早知世人對他有諸多不滿,如今遇刺,幾乎嚇掉了他的半條老命。
朝中那些白眼狼,遇到危險全都自己逃命去了,隻有魏卿一人冒死留下幫他。
謝允裕心中惱火,打算回宮以後就砍了那群貪生怕死的狗東西。
他如今可憐地縮在樹洞中,眼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去。
晚上蚊蟲也多了起來,謝允裕感覺全身都癢了起來,也熱得出了汗,他想要出來走走,卻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在靠近。
他根本不敢出來,隻能縮在樹洞裡,緊張到衣衫全被汗水濕透。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允裕幾乎被折磨得快要昏倒過去,魏韞終於帶著一隊人馬過來,將刺客儘數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