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楚看著麵前遞過來的手心,竟一時怔了許久,他遲遲未動,她就催他:“師兄抓住我的手。”
沈惟楚故而抓住了她的手,借著她的力道從裡麵走了出來。
剛才太急,沈惟楚並未注意到她從箱子裡偷拿出了什麼東西,如今倒是看清楚了,是一隻撥浪鼓。
沈惟楚問她:“為何隻拿了此物?”
季嫣聽了他的話,低頭看一眼撥浪鼓後說:“我感覺這應該是蕭映雪幼時的玩具,這是我唯一能大概確定的,與蕭玉真和蕭映雪都有聯係的東西。”
沈惟楚聽後點了點頭,又聽季嫣問他:“剛剛師兄有看到嗎?有個人進來取了一樣東西。”
沈惟楚頷首:“看到了,是蕭府的管家。”
“管家?”季嫣感覺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沈惟楚昨夜去給賓客敬酒,見了很多人,記住了蕭府的管家也不奇怪。
“也不知道他拿走了什麼。”季嫣乍一看也沒看出來房間裡少了什麼東西。
沈惟楚卻突然道:“他拿走了用來運載貨物的通關文書。”
大楚通商,商人無論走水路還是陸路,都需先從官府處拿到蓋上公章的通關文書,否則不予放行,嚴重一點甚至貨物會被沒收。
蕭玉真屋內的通關文書壓在他的枕下,方才管家進來前,沈惟楚翻找到那遝通關文書時,她也探身過來看了一眼,隻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底下蓋了一個官府的章,想來也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就沒有多看。
季嫣依舊認為,嗔物應當與蕭玉真或蕭映雪有聯係才對。
“管家拿走蕭玉真的通關文書做什麼?是蕭玉真讓他來的嗎?”
這話剛出口,季嫣就自己否認了,她搖了搖頭道:“不對,管家剛剛火急火燎的,行事又鬼祟,應該不是蕭玉真讓他過來的。”
“可是……他偷文書做什麼?”
大楚的律法季嫣也知道一二,若通關文書丟失,隻需再去重新去一趟官府補辦即可,隻要交付一定的手續費,丟再多次都沒問題。
他是想將貨物偷偷運走嗎?私吞貨物?
但季嫣又覺得這樣的推測還是站不住腳。
管家沒必要這麼做,他做了,最後也會被發現,以蕭玉真的財力,彆說可以上報官府通緝了,就算是告知整個大楚的商戶讓他們不收管家的貨物,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蕭家的貨物又很好辨認,有專屬印記。
季嫣想得頭疼,一時沒有頭緒,主要是無法推測出管家偷文書的合理動機,除非他已經找到萬無一失的退路了,或者是,他背後有比蕭玉真更厲害的人撐腰,對方能在蕭玉真麵前保下他。
可對方又何必要用這種手段偷走蕭家的貨物?
季嫣想不到有什麼會讓他們決定冒險的好處,因此推到這裡又卡住了。
管家的行為看起來又與他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半分關聯,季嫣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深想下去。
她想聽聽沈惟楚的想法,故而抬眸看向了他。
沈惟楚看她一臉糾結,倒認真思索了一下,說:“他應當沒走太遠,可以跟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