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藥膏放下,又說:“我叫應歡來為你塗。”
有些淤傷在她碰不到的地方,她不好自己去塗,得要有人來幫忙。
沈惟楚的話卻讓季嫣心裡更不高興,之前她要他幫她指丹田位置,他就去找應歡,現在還是去找應歡,憑什麼她都得聽他的?
季嫣偏不要,柔軟的音色氣道:“師兄為我塗!”
沈惟楚頓了下,剛要開口,就聽到她又說:“師兄要是不幫我,我就再也不理師兄了,我們的婚約也就此作廢,從此各走各的。”
沈惟楚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他不為她塗,隻是想保護她,但她如今拿婚約來要挾,沈惟楚確實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他應允:“好,我幫你。”
季嫣剛剛在氣頭上,現在聽到沈惟楚答應了,卻又愣住了。
但打都挨過了,塗個藥又有什麼好怕的。
她把被子踢開,背對著沈惟楚去解外衣。
手指拽到裙帶,一層又一層的弟子服被剝開丟在了一旁。
脫掉裡衣的時候,少女猶豫了一下,就都解開了,隻剩下最裡麵一層單薄的、貼著肌膚的小衣。
後背幾乎全都露出來,隻有幾根細細的帶子縛住肌膚。
少女柔軟的青絲散在背上,沒有去看沈惟楚,緩緩趴在了榻上。
烏黑的發絲往兩側散去,將後背露了出來。
弟子房內昏暗,沈惟楚看清了少女背上的一塊塊淤青,與周圍細膩雪白的肌膚對比鮮明,沈惟楚忍不住想,那樣的淤青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對不起。”
修士的聲音如一片輕飄飄落下的雪花。
季嫣睜開了眼,安靜許久,此刻也有些冷靜下來了。
沈惟楚也並非有意的,她不能怪他,這是她必須要走的路,她隻有聽謝瀾川的,對自己狠一點,才能更早一些強大起來,日後才能有機會找到宰相府滅門的真相,才能有能力報仇。
她沒說話,沉默下來。
沈惟楚手指沾了冰涼的藥膏,輕輕抹在她背部的淤青上。
還是疼的,她輕輕哼出聲,不想讓沈惟楚聽見,就拉過被子來,咬在了嘴裡。
沈惟楚為她抹完了背,就要掀開被子,去塗其他地方。
季嫣意識到了,才探出一截手臂來按住被子。
“其他地方我可以自己塗。”她聲音有些悶。
沈惟楚努力將視線從麵前的雪色上移開,說了聲“好”,低啞沉悶的音色,也令他為之怔了下,但她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
沈惟楚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季嫣聽到了他將房門掩上的聲音,才慢慢坐起來。
把被子掀開,褻褲也脫下來,低頭便看清了身上的淤痕。
她從小到大,爹爹和娘親也沒有讓她身上有過一塊淤青,她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是沈惟楚打的。
就算是為了修煉,他下手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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